“你行了吧你!”郑秀丽皱着眉又拦了拦郑大钱。
“不是!不赖大钱儿!赖我!”
“行了!”薛峰有些不耐烦道,“打人的都跑了,这会儿互相打掩护有意义吗?”
贺冬兰轻轻拉了薛峰一把,向郑秀丽道:“大姐,这会儿也晚了,您先带大钱儿回家休息休息吧,咱们留个电话,回头医药费什么的,我们肯定出。”说着又转头对万树青说,“还有万老师也是,咱们都留个电话。”
郑秀丽听了,忙掏出手机,上前记了两家人的电话,万树青也无奈地配合了一番,各自记好了电话,郑秀琴才嘀嘀咕咕地拉着郑大钱先走了。
观察室里安静了下来,万树青稍稍松了口气,看看万朝阳情况还算稳定,便说:“你们也带着薛木先回家吧,孩子也吓一跳,朝阳这儿也没事儿了,输完液我也带他回去。”
贺冬兰忙道:“别别,您回去休息吧,朝阳这儿让薛峰看着。”
“不用不用──”
“您们都回去吧,”薛木开口打断了万树青的话,“我在这陪着朝阳。”
薛峰眉毛一竖:“你给我消停点儿吧啊!”
“朝阳因为我被打的……我不看着他,我心里过不去。”薛木的声音微微颤抖,眼角也泛起了泪。
“你今天还没够?你还想怎么着?”薛峰的火有些压不住了。
贺冬兰暗自看了薛木一眼,拦了拦薛峰,说:“他不放心,你非让他走他也得折腾,你去护士站问问,再要一个病床吧,让他在这儿。”
薛峰看了贺冬兰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观察室。
万树青看着这个害得万朝阳被打的罪魁祸首,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却也懒得多说什么,抬眼看了看吊瓶,默默地坐在病床边上,闷着头一言不发。
薛峰交了费,让薛木躺在了万朝阳旁边的病床上,万树青不愿意回去,贺冬兰只得让两个父亲各自陪着儿子,独自先回了家。
薛峰一肚子的火,可看着薛木浑身的伤,又着实心疼,也不忍苛责,叹了口气,在病床边上坐下,上身伏在病床上勉强阖上了眼。
薛木折腾了一晚,筋疲力竭,可担心着万朝阳,来来回回也睡不安稳,万树青更是坐立难安,直到两个小时后护士拔了万朝阳的针头,两人才稍稍放了心,囫囵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薛木反复惊醒,不是眼前万朝阳满脸的献血,就是耳边鬼魅似的“薛律师”的呼喊,要么就是郑大钱一次次被欧阳烨欺骗玩弄后的崩溃心碎。
一场醉酒,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从未与人红过脸的薛木头一次打了架、挂了彩,至少该在上大学后才与郑大钱初遇的欧阳烨不知为何提前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而那个呼唤的声音,到底是谁?
是喝太多酒,脑袋混沌的幻听吗?还是那声音的确存在,却是在叫别的姓薛的律师?如果那声音真的是在呼唤他,那究竟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妄,这一年的甜蜜辛苦,不过是一场幻梦?
一片黑暗与空白中,面带微笑的万朝阳立在薛木的面前,真实却又虚幻,薛木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就要失去他,想要伸手去抓,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焦急之中薛木落下了泪,而后猛然又醒了过来,扭头看到黑暗中万朝阳沉睡的脸,身上的酸痛提醒着他,那是真情实意的欢喜与牵挂,不是妄想。
万朝阳醒过来时已是早晨七点多钟,医院已经响起了来来往往的人声,他挣了睁眼发觉眼眶有点疼,一呲牙又觉得嘴也很疼,一皱眉发觉头顶也疼,想要起身才觉察浑身都在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惊醒了趴在一旁的万树青和紧绷着弦的薛木。
“醒了?”万树青低声问道,“怎么样?哪儿疼?”
薛木腾地坐起身,跳下床也扶到床边,焦急问道:“还好吗?”
万朝阳看着薛木满脸的伤口淤青,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身上的疼,挣扎着坐起身问道:“你怎么了?”
“你别问我怎么了!你怎么样啊!”薛木急得简直要冒汗。
万朝阳抬手摸了摸自己脸和头,昨晚模模糊糊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浮现,又看看薛木关切紧张的眼神,勉力笑了笑说:“我没事儿。”
薛木鼻头一酸:“还没事儿呢!脑袋都开瓢了!缝了三针!”
万朝阳一听,忍不住又摸了摸头上的纱布,而后又轻轻笑了笑,说:“没感觉啊。”说完,目光却落到了薛木一样缠着纱布的手腕,忙问道:“你手怎么了?”
薛木将手往后藏了藏,说:“没事儿,划了一下儿。”
万朝阳想了想,说:“那人那酒瓶子?”
薛木抿着嘴,点了点头。
万朝阳蹙眉道:“你又不会打架,你往上冲什么?”
薛木回嘴道:“说得好像你会打似的,先动手的不是你吗?”
“谁让他碰你的。”
“那也是我先指人家鼻子骂人的……”
“那我不管,我说过,我肯定向着你……”
“咳咳……”薛峰忍不住清了清嗓,打断了两人的话,“那什么,大夫说了,朝阳醒了就没事儿了,回家按时吃药抹药,过两天来拆线就行了,折腾一宿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万树青看着这两父子,心里怎么都不太高兴,却也只得附和着应了一声。
两个父亲帮着受伤的儿子各自穿好衣服,各扶着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