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以裂痕为中心,第一组上前。」
最初受伤的九名银髮女子并未被方才那幅恶景动摇。儘管断肢就在墙角、满地尽是血浆与肉块,站在最前头的银髮女子仍带着平静的表情,以伤肢带动半损的强化骨骼、猛然砸向黑墙。
──碰!
夏子确实存在。
但是,通道所及之处却不见她的蹤影。包含複製体及女奴在内所监控的黑曜石地,也觅不着蛛丝马迹。
偶然出现、眨眼消散,成为她姑且算是与自己连接的薄弱证明。
──碰!
既然确实存在,就没有找不到的道理。
再加上,这个地方的破绽越来越多……已经不是什么思维修正可以阻止的了。
此时此地,就以人智一决胜负。
──碰!
莱茵的回报、某房间的地道、再加上常识化的梦魇,唯一结论就是向「外」探勘。
无法以开关门抵达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夏子……或是别位管理员所在之处。
为了打破阻隔着管理者与监视者的黑墙,她将配置强化骨骼、分工编队、作业流程牢牢地记入内心深处,并选在今日发难。
──碰!
十个一组的银髮女子打穿大理石壁后,持续不断地击烂快速复的壁内组织;随着几队人员轮替,充满韧性的组织厚度比预期要深,她们被迫用上更多人力。
即使得打到双手粉碎,只要意志没有轻易崩溃,伤者们经过简单的处理就回归监视岗位,接手下一批编队的监视工作。
充满整间病房的不再是欢愉淫臭,而是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就在墙壁上那直径多达半公尺的坑洞终于挖掘至对侧大理石壁时──
「安娜人,日安。」
待在监控室、指挥挖掘行动的安娜对于那位计划外的访客露出些许讶异,表情顺势转换成轻微的欣喜。
不请自来的褐髮女孩轻轻关上门,向站起身的安娜大方展现令人怀念的黑皮革装束。
安娜盯着她垂挂于胸前的银戒指,扬起浅笑。
「莉莉丝,妳──」
许多年前曾经一起参与双重调教、之后则是再也没有联繫的女奴莉莉丝竖起食指,中断安娜的说话声。
「安娜人,妳想知道夏子小姐身在何方,对吧?」
妳怎么会知道──安娜在第一个疑惑冒出来的当下就捨弃了这样的想法。
对于这位多年未见、此刻却突然来到监控室的女孩子,许许多多不準确的猜测直接排除在外,残留在思绪中的可能性只剩下一个。
安娜将那股可能性融入声音内,和眼神平静的莉莉丝对望答道:
「是的,我想见夏子。妳能指引我吗?」
「妳得先叫其她的妳停止现在的行动。」
「知道了。」
对目标明确、按部就班、牺牲许多伤患并处于分秒必争的破坏行动来说,那是道完全不理的命令。然而片刻之后,房门三度开启,绑了三节辫子的自己、涂上橙色唇膏的自己、盘起头髮的自己纷纷到来。
莉莉丝依序对每个安娜报以微笑。和她眼神接触过的三人,无一例外都执行了和本尊相同的思考程序,并在开口前得出同样的答案。
「那么,请安娜人的本尊跟着我来。」
安娜两手放进白袍口袋内,朝莉莉丝走去。
不需要沟通就能立刻让每个自己理解,确实很方便没错。但是简洁过了头,反而有股冲突感。那是一种理性上确认没有问题、感性却产生矛盾的奇妙感觉。
这股矛盾直到安娜随莉莉丝离开监控室之后,才在宁静走道内慢慢凋零。
她们来到一间刚使用完的调教房,进入待机与休眠状态的奴俩偎在床边地板上,周遭瀰漫着融为一体的jīng_yè气味。尚未完全乾透的jīng_yè如朝露般铺在女奴肌肤上,那景象浅浅地勾起安娜的记忆。
莉莉丝面无表情地瞥了眼熟睡的奴俩,领着安娜一起坐在床沿。
褐髮女孩十指交扣于大腿上,一派轻鬆地对身旁的银髮女子说:
「安娜人似乎没有别的问题想问我呢。」
「妳希望我提问吗?」
「呜,问看看吧。」
安娜看向她的双眼,视线滑落至胸前的戒指,思量数秒后问道:
「海伦也和妳一样吗?」
莉莉丝摇头。
「海伦人很温柔,我很喜欢她。不过她是普通人。」
居然说出普通人这种话。
这是设身处地的体贴,还是享受着异于她人的优越感?
安娜没办法从莉莉丝清澈的视线中看出端倪。她优雅又轻鬆的姿势也好、透过神情表述的情感也罢,都与安娜见过的无数对奴分别有着相似之处,但她就是无法看透,彷彿有某样东西在她的脑袋里碍事。
「妳就是赋予夏子黑曜石身分的人吗?」
点头。
「我赋予每个漂亮完成职责的女奴选择权。女孩们可以活在当下,可以执起皮鞭,也可以肩负起我对她们的期许。」
期许。
那是夏子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当下」,在激情过后所做出的抉择。
可是……
「妳能够赋予她如此特殊的能力,为什么没办法避免她崩溃……」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