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娘将端午走礼的事儿交给孙女来办,祖母也是知道的,孙女儿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特地来向祖母取经。”司徒娇一脸恭顺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有些阴郁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司徒娇,仿佛要将司徒娇里里外外看个明白,司徒娇清澈的大眼睛里明净无波,仿佛她真的只是在向老夫人讨教。
自从韩氏生了司徒娇以后,身子一直不好,老夫人早早以此这借口收回韩氏的掌家权。
从此安宁侯府的节礼,除了送去南北边关的礼和韩大将军府的礼,一向都是由老夫人和林淑琴操办。
司徒娇来问老夫人拿注意,还真让老夫人挑不出理来。
祖孙俩沉默了半晌,老夫人这才指了指柜子,让安嬷嬷找来了去年端午节的礼单:“我老了,身子也不中用了,这些是去年端午节的礼单,拿去与你娘合计着办吧。”
司徒娇连忙接过礼单,脸上闪过喜悦和感谢的光芒:“谢谢祖母,有了这些个可省了我和娘亲许多的烦恼。”
见司徒娇喜滋滋地接过礼单,老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良久才道:“顺平林家,按照单子减三成吧!”
司徒娇心里不由一惊,减三成,不会减得太多了吧!
好歹那是她的娘家,老夫人这也嫌难堪?
虽然司徒娇恨不得一分礼都不送于林家,打心底也是希望老夫人直接告诉自个别再给林家送礼,不过脸上还是露出迟疑的神色来:“祖母?!这,这不太好吧!”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不再多说,只坚持道:“就接去年的减三成!”
然后无力地对着司徒娇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司徒娇的心里有些惊疑不定,更摸不准老夫人的意思,拿着老夫人给她的礼单匆匆来到韩氏的梅苑。
司徒娇扬了扬手中的礼单,将老夫人的意思转告给韩氏,最后疑惑地问道:“娘,难道咱们真的将节礼减三成?这是不是太难看了些?”
韩氏摇了摇头,嘲讽一笑,指了指司徒娇已经放在桌上的那一叠礼单道:“娇娇可看过了老夫人给你的这些个礼单?”
司徒娇自然还没来得及看,她着实是被老夫人一减就三成的大手笔给惊吓到了。
这不,出了慈安苑就奔梅苑来了嘛。
既然韩氏有意让她先看礼单,司徒娇不得不先沉下心来耐心地将礼单一份份过目,这些礼单都是从安宁侯府的总账中支出的。
司徒娇一份份看过去,安宁侯府往年的节礼虽然不算简薄,却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连给司徒家族的礼和大将军府的礼都是中规中矩。
只是当她看到最后一份礼单的时候,终于明白了老夫人为何一减减三成,韩氏又为何会嘲讽了。
手上的这一份写着顺平林家几个字的礼单,已经不能算是端午节的礼单了。
谁家送个端午礼,居然还要奉上银子的呢,而且一送就是二百两,别还有整套的首饰头面!
这份礼单若全都折成银子,绝对不低于五百两,而给司徒家族的礼和大将军府的礼,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是一百两。
如此一来,就算按礼单减去三成,给林家的节礼还是足足高出了三倍多。
看着这样的礼单,司徒娇的心里涌起怒气,脸色沉了下来。
第三百七十九章 节礼(三)
“娘,就算减三分,还是……”盯着手上的礼单看了半晌,司徒娇努力压住心里的恼恨,扬了扬手上的礼单,沉着张小脸道。
韩氏虽然知道给林家的礼向来不薄,不过具体如何,她向来不放在心是。
此刻司徒娇的脸色,倒勾起了韩氏的兴致。
从司徒娇手上拿过礼单,只扫了一眼,韩氏的脸也沉了下来。
这只是一张端午的礼单而已,虽然韩氏是不管家,可她也知道每年与林家走礼至少有个七八次。
就算每次走礼都按手上的礼单,这样算下来,一年里送给林家至少也得将近四千两,更何况每年的年节礼远不止手上礼单的这个数。
原来在她不管家的日子里,老夫人和林淑琴却是可是劲儿给林家送东西。
若不是林家的人将老夫人的心伤狠了,是不是以后都要按老规矩走礼了?
难怪明明安宁侯府这些年的铺子庄子利润和出息都不错,等到她接手中馈的时候,安宁侯府的总账上却只有区区几千两银子!
“去掉银子和首饰头面,其他的全部减三成!”韩氏将礼单往桌上重重一拍道。
司徒娇在心里飞快地过了一遍,按韩氏说的去做,这份礼走下来,倒与司徒家族的礼相差不远了。
见韩氏气恼不已,司徒娇连忙安抚道:“娘也别生气,就算全都按这礼单去走,林家还能走几年?”
若不是老夫人还活着,依了司徒娇的本意,林家压根就别再走动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韩氏目光沉了沉,对着慈安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不在了,林家也是侯爷的舅家,你觉得侯爷会不与林家走动?”
司徒娇想了想,韩氏的顾虑也很有道理。
去年发生了那边多的事,最终也没能让林家真正地伤筋动骨。
司徒空对林家的手段着实绵软了些。
不过若林家继续狂奔在作死路上呢?
司徒娇想到这种可能,心里不由有些小小的兴奋,眼眸中闪着期待的光芒:“娘,若是林家先断了礼,咱们家还需要继续走礼吗?”
韩氏倒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