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的要求听起来很诡异,但,徐乐舒是最早觉察到他与岳铭昕关系的人,所以,并不感到意外,将书架中的书拢了拢,摊手道:“行,你呆在这吧,我去你房间!”路过靳若言身侧,他声音轻柔,“他的东西不多,我帮他收拾到书架的盒子里,你可以看看,或许,里面有你想要的。”

靳若言身体微颤,却没说话。徐乐舒只笑了笑,很贴心地将门关上。

在幽闭的空间里,靳若言终于将原本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摇摇晃晃走了几步,还没到床边,便已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书架边——

走了,真的走了。

那天,靳若言说出最后一句话,没等到回复,便逃一般地离开,或许他害怕那人会反悔,连一年的缓刑期都残酷地收回。

解约谈判仍在进行,公司没有放弃努力,但,靳若言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岳铭昕断然不会再回来,至于一年后会如何,他也不知道。过往的一切如同画片,在空气中漂浮,伸手去捞,却如同被雨打碎的花瓣,残败,不堪。

靳若言将头深埋进两膝间,胸口好似被人用钝刀片片生剐,痛楚感让他生不如死。如果他不去深究原因,如果他不是恃宠而骄,如果他能再珍惜一点,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慢慢起身,在书架前游荡,突然靳若言看到那架单反相机,黑色的机身泛着迷人的光泽,他将手放上,抚摸着表面粗糙的纹路,脑袋中不自觉地回想起曾经因为照相的事,两人发生过的争吵,以及那天晚上岳铭昕不再掩饰的yù_wàng。

现在想想,你来我往的嘴炮、啼笑皆非的冷战都成为记忆中美好的点滴,可惜时间总是马不停蹄地向前,当你回望时,却被车轮卷起的漫天尘土蒙住双眼。

靳若言拿起单反,面无表情地翻看着,照片停留在他们瑞士旅游的时候,里面仍旧全是自己,岳铭昕只负责拍照。那时的他决心走出阴霾,走出过往,想要牵着爱人的手,奔向更广阔的天空,那时的他笑容恣意,表情嚣张,如同拥有整个世界。

而那时的他,大概不会想到,一年不到的时间,为他照相的人已经离开。

将单反放下,靳若言将目光投到书架二层的盒子,他迟疑片刻,缓缓地拿了下来。打开,最上层堆满名牌手表饰品等,其中耳环挂饰最多,他总是这样邋里邋遢,再名贵的东西,都是随手一扔。这些大概是徐乐舒后期收拾进来的。

靳若言还看到瑞士旅游带回来的那枚耳钉,两指一捏,拿到眼前,紫红色的水晶折射着灯光,每一片切面都好似一面镜子,照出房间的不同侧面。

盯着耳钉,看了许久,靳若言突然轻笑出声——

之前看过一则故事,一个农民从洪水中救起他的妻子,但他的孩子却被淹死了。事后,人们谈论纷纷,有人说他做的对,妻子是携手一生的伴侣,孩子还能再生,有人说他做的错,妻子可以再娶,孩子却是自己的。后来,有人跑过去农民,问他是怎么想的。

农民却说,我什么都没想,因为洪水袭来,妻子在我身边,我抓着她就往附近的山坡游。而当我前往时,孩子已经被洪水冲走了。

大概人生就是如此,多数时候,你是没有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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