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一旦出兵就不会停止,而多尔铎与你也不会停止,所以问题来了,你们两人是要先顾内,还是先对外——对了,右夫人和三王子忽然在京城消失了,两种说法,一个说是去帮助多尔铎联系鞑靼,一个说是担心鞑靼入侵瓦剌,会受伤害,所以提前跑路,不知王子相信哪一种说法?……”
“所以呢?”多尔丹双手交叉,胳膊肘架在案上,没有回答沐云放的话,而是继续追问。
沐云放修指轻敲,目光幽深,“多尔铎相信鞑靼是来帮助他的,而你定知道鞑靼醉翁之意不在酒,帮助不过是借口而已——你所面临的形势是外有强敌压境,内有萧墙之祸,这个局面和必败可以等同——这也是王子现在最难解决的困境……”
多尔丹再次不得不重新打量着眼前人,实在普通的一张脸,扔到人群中都不会轻易找出来的那种,除了那双眼眸深邃如海,看不到底,透出难言的神秘与清冷,闪着智慧的光芒。
他对瓦剌现状的了解,对鞑靼的了解,比自己那个蠢大哥强了不知多少倍。
“你觉得可以帮助我?”多尔丹即使在对方将目前形势都分析得透彻的情形下,情绪依然没有太大起伏,他想看看对方要与自己如何做交易。
沐云放看对方有了交易的意向,点点头:“是,我可以帮助你,而且我觉得以目前的形势,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以帮你成功扭转形势——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
“你如何做?”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视着。
“我以五万兵力帮你降伏这二十万人,你回京城去收拾你大哥,然后我还可以与你分兵出击,将鞑靼打得落花流水——这一切的实现,我只要两个条件。”
“讲。”多尔丹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一抹亮光禁不住闪过。这两日来,瓦剌情势的焦灼让他彻夜难安,而五万军队被围,也让他有些腾不出手去解决这么多问题,因为自己这个主心骨没有了,再勇猛的将军也没法扭转战局。
“凭什么相信你?”多尔丹做出一个傲慢的表情,直视沐云放。
屋里的空气再次凝重。
“就凭我是——沐云放。”沐云放将面具慢慢摘下,冷冷看着多尔丹。
多尔丹忽然就想起那夜遇到的神秘男子,只怕也不出眼前人。
多尔丹在大梁时,见过沐云放,此时自然认得出,他最嘴角轻勾,“没有想到我今日竟然要依仗我的敌人……”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好吧,”多尔丹这回得知了沐云放的身份,便直率地问道,“说说你的条件。”
“第一,保十公主安然。”
多尔丹一顿,淡淡一笑:“你很聪明——她竟然给刘旭写信说和多尔铎达成协议,还说我必败无疑。我答应你,不会难为她。”
“第二,等我与你击退鞑靼,你半年之内莫要觊觎大梁。若答应,我们歃血为誓。”
沐云放将两个条件说完,观察着多尔丹的反应,他不着急,因为自己的事没有对方急。
沉默。
似乎经过了抉择,多尔丹勾起一个浅笑,“成交,我击退鞑靼之后,半年之内绝对不会对大梁动一兵一卒——你真的很聪明,你觉得大梁的事情半年内可以解决么?据我所知,刘旭将北部军队三分之二都调去征讨江南王了,不知江南王可不可以支撑,并且和我一样有转败为胜的希望呢?”
“天下任何不义之举都不可能长久,这是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沐云放用了一个比较不具体的话来应对多尔丹的质问。
他说完,又将面具戴上,“为了我们能更好的合作,希望你对我的身份保密,不然因小失大,可不是我的希望。”
多尔丹起身,走到军帐外面,喊了一声,立刻进来六个副将。
“现在我宣布,这里五万人员的调配,全部归这位将军调派,不得违抗。”他神色冷冽给进来的人下了命令,“你们叫他五将军就可以了。”
简单的布置完,多尔丹示意那几个人出去,看着沐云放,“我之给你留下这一带的堪舆图,希望你好自珍重,我自然答应与你交易,就不会不信任你。现在我要离开,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大梁的‘锦门之变’可供借鉴。”沐云放不动声色,淡淡说了一句。
多尔丹也笑了笑,向沐云放抱抱拳:“我希望你尽快凯旋,与我在京城回合。时间紧迫,希望你多多努力——半年时间,我会答应你,但半年之后,如果大梁还是这样的形势,估计不仅仅是瓦剌,鞑靼也一样会虎视眈眈……大梁有你这样的臣子,是福气。”
“多谢。”沐云放也微微抱拳,并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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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丹离开驻地,星夜奔回了京城,暗暗潜进了京城——多少年的经营,多尔铎再严丝合缝,也防不住他的无孔不入。
第七天,瓦剌就发生了史上著名的“夜安门事变”。
二王子多尔丹射杀大王子,重病可汗退位,宣布将可汗之位传给多尔丹。
等事情尘埃落定,多尔丹第一件事就是去锦翎宫。
刘美美这两天就像惊弓之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