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
徐正清的表情有点僵。然后,他也不再说话。俞庭君见气氛不对,把药和车钥匙递给她,拍拍她后背让她先去车里。
嘉言也不想呆在这儿,快步走了。
她走了徐姗姗就叫起来:“她就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徐正清勃然大怒,低喝道:“什么叫那个人的女儿!你还有没有尊卑,有没有礼貌?她是你亲姐姐!”
“我只有一个哥哥!”徐姗姗捂着脸跑了。
俞庭君走过来对徐正清说:“嘉言只是性子倔,一时有点儿想不开,姨夫,您不要放在心上。”
“……你和她好像关系不错?”
“……之前说过,五年前在杭州认识的,是……还算谈得来的朋友。”他觉得还不是时候,想了想,这么说。
徐正清抬起头,郑重其事地拉住他的手:“小四,我从没有要求过你什么。这次,就当我求你,替我照顾照顾她,她也是你妹妹。”
俞庭君微微垂着头,半晌,平淡应声:“应该的。”
“对了,你们来这干什么?”
俞庭君心中急转,面上不动声色,抬头和他对视,解释说:“嘉言有点儿风寒,我帮她来抓点药。”
“怎么就风寒了?她在第九院的宿舍里住的不好吗?”
俞庭君看向他:“您知道她在中机二院第九分院?”
徐正清似乎不大愿意在这个话题上交谈,说:“她们宿舍不是有暖气吗?去年新造的,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才对。”
俞庭君说:“大楼是新造的,宿舍区是以前工人住的老宿舍,稍微翻新了一下,条件算不上好。”
“不好?”
“那也不算。”俞庭君也不想他这个时候过于打扰嘉言,那样反而惹她反感,想了想便说,“只是没有那么精细而已,和她以前在校时候差不多,您也不用太担心。有什么事儿我会帮她的。”
“那就好。”
说完这句户,他像是没有话说了一样。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对视一眼,确定对方真的没有话再说了,道别后各自离去。俞庭君上车后,发现嘉言抱着膝盖蜷缩在副驾驶座上,他疼惜地翻过身去揉揉她的小脑袋:“怎么你不开暖气呢?”
嘉言怔了怔,挤出一丝笑容:“哦……我……忘了。”
“别这样,嘉言。”他打开暖气,把她抱到了怀里,收拢双臂,“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照顾你的,别想那么多。开心一点。”
她点点头,回抱住他:“四哥,今天我不想回宿舍了。”
“那你想去哪儿?”
“不知道,你有住的地方吗?除了你家。”
俞庭君说:“我现在不住老家,我在西郊军区那边有套房子,我现在住那儿,八十平,我一个人住。你要不嫌弃的话,今晚跟我去那边吧。
“嗯。”她点点头。
他又问她晚饭想吃点什么,嘉言说她随意。俞庭君说:“怎么能随意呢?不过这么晚了,菜市场也关门了,我们打包外卖吧。”
“好。”
最后到了那边大院里,在后头一条老街上买了两份炒河粉。嘉言对那店主说:“辣多一点,多一点……哎呀,您怎么只放这么点啊,能别这么抠吗?辣椒才值多少钱啊?”
东北大汉性子爽直:“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放这么多辣吃出毛病怎么办?这辣椒可是祖传秘方,和外面那些不一样,放多了你可吃不消。”
“您就是放辣椒炸弹,我也吃得消。”
店主也被她的不识好歹气着了,操起辣椒罐头就给她一股脑儿倒下去:“行行行,给你,都给你。保管你吃个够辣、够本。”
俞庭君在旁边看得直皱眉,叮咛道:“少放一点,小心吃坏了。”
“我从小就这样吃,您放一万个心,吃不坏的。”
见她还没停下来的意思,俞庭君夺过她手里的辣椒罐头就拍桌上:“够了!”
嘉言被他唬住,收起嬉皮笑脸,别过头,不说话了。
店主笑呵呵,对他挤眉弄眼。等嘉言拎起自己那份炒河粉负气离开时,那店主才说:“哥们儿,真不简单啊,驯地服服帖帖的。”
俞庭君简直都要笑出来了。
驯地服服帖帖?服服帖帖还敢每天对他甩脸子耍横呢。这叫服服帖帖啊?他就差没给她当祖宗似的供起来了。
当然,在外男人的面子还是要的,他笑得高深莫测:“女人啊,就不能惯着。”
店主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高啊。”
俞庭君低头才能掩饰不住抽搐的眼角。
高?高你个头!
再也没心情呆了,他快步追上前面的白嘉言。
他那房子外面看着老旧,里面装修地很精致。嘉言一进门就怔住了。日式和现代混搭的风格,整体暖色调,米白色的木地板,墙上是靛蓝色和深米色交错的雕花凹凸版墙纸,浅褐色的落地窗帘,明黄色的圆筒形垂形吊灯缓缓旋转……分明是五年前他们在杭州的那个小公寓的模样,几乎一模一样。
嘉言回头看他。
俞庭君若无其事地弯腰换鞋,牵了她的手坐到餐桌边,打开两份炒河粉,又给她装在了碗里,把筷子递给她:“吃吧。”
嘉言接过来,默默地吃起来。
他们吃的时候很安静,谁也不说话,吃得也慢。吃完了,俞庭君站起来,把碗叠在一起去厨房洗了。嘉言有点儿过意不去,跟过去说:“要不要帮忙?”
“你别添乱我就心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