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完工了,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到外面。
俞庭君靠在门外抽烟,地上好几个烟头。
章大夫皱了皱眉:“庭君啊,你别老抽烟,年轻仗着身体好,等到上了年纪你就知道厉害了。”
俞庭君忙把烟掐了:“她怎么样?”
章大夫犹豫了会儿:“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啊?”
俞庭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说:“朋友。章大夫,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没关系,您和我直说好了。”
章大夫正色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老头也不好管,但是有些话还是应该劝一劝。年轻时更应该爱惜身体,好在她身体底子原本好,不然的话,可能她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俞庭君更不明白了:“伤头上和这有什么关系?”
“头上那只是小伤。”章大夫也怔了怔,然后和他解释了一通。
俞庭君好半晌没说话:“……你的意思是,她以前掉过小孩?”
☆、第60章
医务处只有一张病床,包扎好之后,俞庭君就把白嘉言带回了家里。周晓峰过来开门时,多看了一眼,不过没多问。
他把她放床上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她把自己弄成了这样?从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怎么今儿这么大意,脑袋被个妞儿开了瓢?
那个失掉的小孩,是他的吗?
他不能确定,伸手抚摸她苍白的面颊,心里有几分说不出的忐忑,也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心境莫名地平静下来。
嘉言醒来后,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很大,装修地非常漂亮,墙面都是实木雕花木饰面,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你醒了?”俞庭君端着个碗进来,坐到床边,低头用勺子搅拌着里面的粥。
嘉言闻到香味,是红枣桂圆粥。饿了一整晚,肚子空空的,此刻就有些受不了,眼巴巴看了一眼。不过她没开口。
俞庭君舀了一勺,吹凉了,送到她面前。
嘉言没动:“你什么意思?”
“吃吧,有话吃完再说。”
嘉言觉得没必要和肚子过不去,伸手把碗接过来:“我自己来。”
他也没勉强,就那么坐着看着她一点一滴吃完。等她吃完了,接过碗,又递给她帕子擦嘴:“你觉得怎么样,头还痛吗?”
“没事。”
气氛有点儿凝滞。
嘉言率先打破沉默:“你到底有什么事,俞庭君?”
他略一沉吟,直接问道:“你掉过的那个小孩,是不是我的?为什么要打掉他?”
嘉言震住,双手捏紧了身下都被子。她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冷地盯着他。俞庭君不甘示弱,抓住她的腕子:“告诉我实话!”
“不是!”嘉言本能地否认,“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说什么?”
嘉言深吸一口气,然后,听到了自己极度冷漠的声音:“那是我前男友的小孩,意外掉的,跟你没关系。”
“我不信!”他几乎是咬着牙齿在冷笑。
嘉言嗤笑一声:“不信你可以去问啊,去打听啊,跟你分了后,我就另外找了个,他比好,比你带感,我愿意帮他生小孩。”
“白嘉言!”他抓紧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床头,像要把她的肩膀捏碎,“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
“我为什么不可以?”她眼中带着恨,“我之所以有今天,这样众叛亲离,你功不可没。你、你三姨,都不让我好过!”
“就因为她?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你要迁怒到这一代?”
“你说得可真轻巧。你妈在你面前死了,死之前还不瞑目,你能不耿耿于怀?除非那女人和她那俩野种死了,不然我永远都记得!”
终于说出来了!
俞庭君从来都知道,她有些事豁达,但是有些事情,永远都记在心里。她多么记仇啊,宁可伤害自己也不让仇人好过。就像他曾经害过她那事,无论后来怎么弥补,嘴上说不记得了,心里还是记着,永远对他存着那么点防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