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冬拧开门,“我没叫过外卖。”
身穿干净制服的小伙子捧着精致餐盒,报出一串地址,“请问您是遇冬小姐吗?”见对方点点头,便微笑着将餐盒和单子递上,“那就对了,麻烦您签收。”
遇冬接过单子瞄一眼,是高级饭店的外卖单。她签好字,接过餐盒,“请问能查到是哪个手机号码订的餐吗?”
小伙子摇摇头,有些抱歉,“我只负责按地址送餐。”
“谢谢。”遇冬关门才发现肚子咕咕叫。她想了想,拨个电话给段凉,“谢谢你的晚餐,你怎么知道我在梧桐馆?”
段凉眨了一下眼睛,脑子电光火石运行好几圈,十分镇定,老油子般打个哈哈,“我路过,看里面亮着灯……”挂断电话,他火速开车奔往梧桐馆。
没错,遇冬在找封先生。他一样在找封先生。
于他而言,封先生同样是毫无征兆地消失。但其实,又不是全然没有提示。封先生整理了一堆事务安排让他处理,包括万行医院的股份以及几栋特殊房子的保管。
梧桐馆是其中之一。
刚才遇冬打电话“谢谢晚餐”,这说明封先生回来了。只有封先生才会这么关注遇冬吃没吃饭,关注那栋房子倾泄出来的灯光。
但他还是来晚了。
梧桐馆的灯依然亮着,四周偶尔开进一辆车,又出去一辆车。
段凉仔细看了找了,没有发现封先生的踪迹。
……
遇冬吃完饭,上楼打开衣柜。
里面挂着她和封硝的衣服,有的是穿过的,有的连吊牌都没剪掉。
没有哪个姑娘不喜欢新衣服,但曾经的遇冬心思根本不在打扮上,整天惦记跟封硝斗智斗勇,最后把自己给斗了进去。
她拿出一套裙装,将罩在外面的袋子取下。裙子还是新的,并不因两年的时光变旧。倒是她自己,看起来成熟不少。
遇冬换上衣服,在镜子前站立。
红的,绿的,黄的,时尚的,复古的,一套又一套,穿上,脱下,再穿上……原来封硝曾经给她买过这么多衣服吗?
最后,遇冬洗完澡躺在刚换过床单被套的床上。仿佛闻到封硝特有的味道,淡淡的烟草混合着消毒水味儿……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一直回忆两年前那场冤家路窄的相遇。可是累了,一挨枕头就沉眠,一夜无梦。
晚上睡得好,早上醒得也早。
窗外吱吱的鸟叫声把遇冬吵醒,慵懒地伸展四肢,长长的乌发铺了满枕。她穿好衣服下楼,意外看见段凉堂而皇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瞧,连段凉都有密码进来。
遇冬扬了扬眉,“早,段先生。”
段凉硬着头皮,“遇小姐,我给你送早餐来了。”
遇冬听到“早餐”两个字,仿佛被刀割了条口子,脸上却是睡饱后的光彩照人,“好,看来你也觉得假戏真作有戏。”她打开大门,在外扯开嗓门喊,“段凉,你出来一下。”
段凉心惊肉跳走出来,还没开口,领带就被遇冬强悍地扯紧。身形一转,他被遇冬压在了墙上……事实上,她也只是手臂压在他的胸口。他不过是自己没站稳,往后仰造成的结果。
销魂的姿势,超近的距离,刁钻的角度。最主要是,复制了某一刻的时光,只可惜男主角换了。
段凉笑得比哭还难看,“姑奶奶,你饶了我吧,封先生会杀了我的。”
遇冬扬了扬眉,保持着勾魂的姿势,“怕什么?你一大早送早餐来,要么受他指使,要么就是你其实也想用这一招把封硝给逼出来。”她狡黠地笑着,又凑近了些,“我说得对吗,段先生?”
段凉掠过她的头顶,向四周望去。周日的早晨,清风雅静,哪里来的人?他苦笑,“封先生看不到,而且他也不会这么幼稚。”
遇冬渐渐退开,走进屋内,“他幼稚起来……哼,你没见过而已。”她坐下,看着桌上诱人的早餐。金黄煎饺,金银馒头,还有皮蛋瘦肉粥。
她拿了两个碗,一碗盛给自己,一碗盛给段凉。轻轻将碗推到他的面前,“我们谈谈。”
段凉顿时没了胃口,“我不跟你假装恋爱,小命要紧。”他了解封先生,一个对父亲都能不手软的人,要是知道……想想后果都不堪设想。
遇冬喝着粥,眼皮都没抬一下,“我可是从看守所里混出来的女人,当时的罪名是什么,还记得吗?”
段凉额头冒着汗,那事儿……是做得不地道。人家一个清清白白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竟然莫名其妙背着个“小姐”头衔住了三天看守所,搁谁谁受得了?
没错,受不了。遇冬缓缓抬起头,目光冷冷,超有杀伤力,“你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段凉像只替罪羊,衰得不得了。
她指了指碟中的煎饺,“吃,边吃边聊,别紧张。”
段凉哪里吃得下,紧张,拿着筷子左手玩到右手,没有食欲。
“你交女朋友了吗?”遇冬冷不丁抛出个问题来。
“没。”段凉顺口回答之后就觉得情况不妙。他其实是有点惧怕这姑娘的,情理上亏欠人家,气势上被对方压着,那种狡黠的古灵精怪令他措手不及。
“没有就好。”遇冬果然不按牌理出牌,“你们让我背过那种头衔,就像是给我的人生染上一块抹不去的污迹。所以,你们得对我负责任。”
“……”段凉深深心慌中,强烈呼唤封先生的解救。
“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