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了手腕。

夜半时分,江采玉精神倦怠,偏偏心口处时不时跟针扎似的疼一下,让她睡不安稳。

徐空青从宫外一路疾驰寒露染身,冰凉的手指触到江采玉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草民考虑不周,还请陛下恕罪。”

“嗳,空青一路风尘,朕深感欣慰,没什么要紧的。”

徐空青收回手在袖子中掌心摩擦,去了凉意之后,这才继续为陛下把脉。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徐空青收回手:“陛下,您身体已经无恙,这几日稍加调养即可。”

虽然得知自己没病是一件开心事,但是江采玉还是问到:“为何朕会觉得胸闷,偶尔伴有刺痛。”

“启禀陛下,无需多虑,这是正常现象,陛下只要休息好,不出两日便可消了症状。”

徐空青清泠如水的嗓音和缓动听,极大缓解了江采玉的紧张。

阶下,贺仪舟和云煌正巍然站着,神情倦怠身子却绷的挺直,江采玉见二人这模样反而来了精神。

想起晕厥前,她在春风亭中提出让贺仪舟舞剑时,他士可杀不可辱的神情,江采玉突然来了兴致,故作恹恹的问:“不知空青平时在乐器一道上可曾涉猎。”

为人看病突然被问起是否懂乐器,徐空青在心中默然感慨,陛下绝非民间传言那般威武霸气,他似乎亲民的有些过分了。

行走江湖,探访疑难杂症之时,困结于心时总要设法排解,他的琴艺便是在这种时候练出来的。

能在医术上有所成就的,又岂是泛泛之辈,徐空青一手七弦琴弹的还错不错,但在陛下面前,他话总不能说的太满:“回避下,在七弦琴上微有涉猎,不过能成曲调耳。”

闻得美人能弹琴,江采玉心中大喜,面上却是古井无波,幽怨的唤了声:“贺卿家。”

贺仪舟在清凉殿中,做了这么久无人问津的立柱,好不容易听得陛下开口急忙应道:“微臣在。”

“爱卿,朕方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神思恍惚间不由想到,朕遭此劫难,定是因为先前下了让爱卿舞剑的荒唐旨意,上天故而降此惩罚。”

“陛下洪福齐天,今次只是意外,绝非上天所谴,请陛下安养龙体,莫要为此介怀。”

贺仪舟心中腹谤陛下让他当众舞剑一事,面上又如何敢表露出来,只将龙床上那身娇体贵的人恭维了一番。

他如此答话,正中江采玉下怀,她故作惊喜:“贺爱卿真的是如此想的么,朕心甚慰,值此良夜心中激荡,不如爱卿为朕献上一曲剑舞,也好了了朕的心思。”

江采玉贼心不死,再次提出了让贺仪舟舞剑的要求。

贺仪舟拒绝得了一次,盖因与伶人舞姬为伍着实有失朝廷命官颜面,拒绝时恰巧碰上了陛下昏厥,虽然两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但仍让他受了不少嫌疑。

如今在陛下寝宫之内,若是拒绝了第二次,圣上被下了面子,将来他在朝堂之上想要复兴贺家却是举步维艰了。

“臣领旨。”

“只赏剑舞未免太单调,云煌,你让宫人将朕的凤梧琴拿来,劳烦空青伴奏。”

“草民遵命。”

当朝大将军都应下来了,徐空青断无扫兴之理,不过是弹琴,他寻常若是无事业常弹琴聊以自娱。

凤梧琴有数百年历史,音色明净浑厚,风格古朴,琴漆上有梅花断纹和冰裂纹。徐空青不过随手拨琴弦试了音,透澈轻灵的琴声,让人精神一阵。

贺仪舟取下了佩剑清羽,这剑还是他取得战功时,当今陛下亲自赏赐,如今在御前献舞,倒是相得益彰。

剑舞对贺仪舟来说并不陌生,他少年时意气风发,江采玉常央着他舞剑,他疼惜这个小妹妹,每次有求必应,剑舞之技日渐娴熟。

后来,贺仪舟上了战场,虽无人再敢让他舞剑,当他长年与剑为舞,心中灵犀更胜先前。

“陛下,请恕微臣陛下动武之罪。”贺仪舟往后退了一步,抽出如水长剑,将剑匣放心。

陛下能恩准他带剑面圣,可见其恩宠之深,思及此处,贺仪舟倒没那么排斥舞剑了。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剑舞一曲又何妨。

徐空青拨动琴弦,选的曲子却是《关山月》,此曲短小精悍曲风古朴大气,多用轮指,对弹奏者要求极高。

胸襟狭隘者,无沟壑者,根本弹不出明月出天山的辽阔,征战无人还的慷慨悲壮。

贺仪舟从军戍边,经历过无数战斗,对于沙场的残酷了解更深,随着琴曲声扬,他胸中豪气顿生,眼前闪现着当年战场上的一幕幕。

琴剑相和,剑影交错,铿锵有力的琴声和舞蹈,让观者动容。

江采玉也是在军队待过的人,虽然没有经历过大型战争,但也能感受出军人保家卫国的决心和豪情壮志。

她心里稍微有那么一丝内疚,贺仪舟虽然对江家不地道,对江采玉不地道,但他好歹也是为大雍百姓出生入死过的人。

她以皇权步步逼迫,让贺仪舟在御前舞剑,是不是太过轻慢于他。转念,江采玉又想起了简云扬深藏不露,刚翻身就要置她于死地之事。

心中那点儿歉疚,刹那灰飞烟灭,江采玉就不信,若贺仪舟能掌了这无尚权力,不会蓄意挟私报复。

华灯盈盈,贺仪舟锦衣玉貌手持清羽剑,矫若游龙翩然而起,在殿中时而俯身,时而腾空,手中剑宛若灵蛇,端的是精彩非凡。

江采玉看的专注,云煌和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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