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一切又恢复如初。有不少伽乐族人开始欢呼,以为终于可以脱离困境,逃出生天。
可直到第二天黎明,太阳依旧升起,城外的迷障也依然存在。
有新的传言破土而出。强制献祭并没有平息神灵的愤怒。伽乐族人惶惑不安地困守城中,民怨沸腾。
这天夜里,诘元巫师带着一众弟子前来驿站,找到他们。诘元神情凝肃,庄重无比,为他们斟上了薄酒。引着数十位弟子对着他们叩礼道:“天降惩罚,伽乐陷于危难之中,我身为一城巫首,难辞其咎,甘愿带领弟子肉身献祭,解困之后,望诸位少侠,替我好生安置我族人民。”
星维前去扶他起身道:“巫师,一切还未成定数,不可白白送了性命。”
诘元摇摇头道:“没有时间了,再等下去,伽乐将覆。我身为巫首,护卫族人乃我天职,死得其所。”他带着身后的一干人等叩首再拜。
星维道:“巫师,除恶平乱也是我等职责所在,定不会让你们……”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眼前一抹乌黑,星维倒在了诘元面前。
接二连三的倒地声停止后,诘元及他身后的一众巫师缓缓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仙门子弟,冷漠道:“你们别怪我,我不能再亲手葬送族人的性命,便只好牺牲你们这些外族人了。”
他阖眼念咒,与身后的弟子一道施了巫术,躺倒在地的人都慢悠悠地直起身来,梦游一般地朝着祭台行进。
沿路围了许多伽乐族的民众,兴奋地拍手叫好,为即将重获的自由暗自窃喜。没有任何人推搡或是强迫,云忘忧、洛君良等人都自觉无比地走向祭台中央,诘元在他们身后念起了咒语,那道禁咒应声打开,火光冲天,火苗舔舐着祭台边沿。所有的巫师齐齐跪拜,他们身后的族人也默默祈祷。
这些仙门子弟面无表情,一个接一个地跨进了烈焰。
赤红的汪洋之中,云忘忧与洛君良相望,神色释然。谣言起了多时,城中所有的人都坚信,肉身自愿献祭,伽乐的诅咒才可得解。可他们却明白,神灵惩罚不过是假象,背后的人正在津津有味地看戏。
几个时辰前,驿站内室里。
各派的弟子聚在一起,许寒山道:“诸位有何见解?”
星维理了理紫袍长袖,忧道:“眼下这形势,断不能再白白牺牲人命了。献祭一说本就毫无根据。”
溶月冷声道:“什么神灵降罚,我看是有人诚心作祟。将我们困住,又不下杀手,究竟耍什么把戏?”
云忘忧将这间内室的门窗紧掩,回过身道:“可能他并不想这么快杀掉我们,倒像是在跟我们玩游戏。先是布下谣言,伽乐族人信以为真,让族中罪人献祭。又如此之巧,让我们亲眼看到却无法阻止献祭仪式。”
“接着放出非生人自愿献祭不可的消息,引起城中族人的恐慌,”云忘忧环顾了屋内众人,“献祭的人七七四十九位,而我们……”
廷宣扳着手指头数了一圈,惊道:“我们刚好是四十九位!”
许寒山思索道:“怎么会如此之巧?”
云忘忧道:“不是巧合。献祭台又是非伽乐族人不可解禁,他预想好了,不能破局的情况下,即使我们为无辜生灵主动赴死,他也不会让我们如愿。结局已然设定好,他就是要让伽乐族人内心的私欲膨胀,将我们送上献祭台。”
乔远征愤愤然:“这些伽乐族的人若是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肯定很快就会动手!”说完,他指挥手下弟子四下散开,牢牢围住了这间屋子,借以观察外面的动静。
许寒山手持拂尘,神色略有迟疑:“我们困在城中多时,灵力大减,让我们献祭是死,杀掉我们也是死,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呢?”
洛君良道:“如果真想这么快杀掉我们,在我们进入伽乐被困的那一刻起,就可以动手了。”
“这样看来,他布置的所有,倒像是在讽刺。”
“你们奋力解救的天下苍生,黎明百姓,其实在生与死面前,根本不会在乎你们的死活。”许寒山皱了皱眉,“他在嘲笑误导我们,救伽乐族人不值得。”
“既然他还不想这么快动手,就不会真的毁掉我们,那么献祭台也就不是真正的献祭台,”云忘忧目光看向远处,“相反,它才是真正的出口。”
许寒山道:“如此说来,我等将计就计,借由伽乐族人之手,便可破解困局。”
乔远征斜睨云忘忧一眼道:“你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吗?如果事实不是这样,我们入了献祭台,可就没有活路了!你担得起这么多人的性命吗?”
溶月不屑道:“那你还有什么好的办法从这儿出去吗?”
乔远征语塞,傲慢地扭过了头。溶月冷哼一声:“没有你就闭嘴。”
许寒山道:“困守于此也是死局,不若大胆走出这一步。”他话音未落,驿站外的诘元带领弟子浩浩荡荡而来……
他们的推断是对的。在献祭台的烈焰中,他们看到,伽乐城消失了。所有的伽乐族人也都化为了泡影。
但他们没有预想到的是,困局破解之后,并无任何埋伏与陷阱。所有人不知所踪,各自走散了。
云忘忧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