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
贺喜念的是道家八大神咒中的土地安神咒,借以期望启动土地神灵来助她渡劫。
砰。一声巨响。
贺喜不敢分心,闭眼凝神继续念咒。
一阵风带过,阵外盘腿坐下一人,那人踹门进来之后,只讲一句,“我助你催阵!”
贺喜睁看他。
只觉面熟,想不起来,不认识。
男人不过四十出头,圆乎乎面庞,膀大腰圆,堪比粱美凤。
一阵气血上冲,贺喜忙敛心神,配合中年男人一起催阵。
周警卫手持五四手枪,不过数分钟内,便找到密室入口,他心中怒火腾腾,一脚踹断门,拉下保险阀,二话没讲,一枪崩掉血坛。
因为周师奶,周警卫憎恶一切道貌岸然术士,没进港督府前,他曾是狙击手,枪法极准。
砰砰砰,一连五枪射向陈威,他身后的墙面立时左右头顶五个洞,好似人形。
陈威下蛊再厉害,不过是血肉之躯,回头看看他身后墙面,当即吓瘫,裤裆潮湿一片。
听见枪响,其他警员随即冲进来,一时愣在原地。
这里堪比灾难现场,满墙符纸,悬在半空的铃铛,婴孩尸体,以及正中间破裂的法坛,血液渗出,浸湿大片地板。
陈大峰和郝国强的两个徒弟皆摔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周警卫开枪击法坛那一刻,无疑是给他们致命一击,加上贺喜加速催动乾坤八卦阵,加倍反噬,阵法一旦失败,难逃一劫。
原本是查bai粉缴枪械,无端变成伊丽莎白医院白车呼啸而至,除却护阵的陈威没大碍,其他人都被抬上担架送医院。
虽然港地市民十有八九信风水,但不代表术士可以催阵害人,差人们即使看不懂阵法,也能察觉到邪门,废话也不多讲,先把陈威几人铐手铐带回警署。
最为诧异的是贺喜,催阵斗法正是达到顶峰的时候,原本加速运行的气流却骤然缓慢下来,连助她催阵的中年男人也睁开了眼。
“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贺喜起身推开窗户,原本滂沱大雨渐转小,徐徐的风朝屋内吹进,原本煞气弥漫的卧室不断涌进新的生气。
“怪了怪了。”中年男人面露不快,“本来还想跟他们好好斗一场,结果被吊的半上不下,真难受!”
他讲话有意思,贺喜总算记了起来,她两手虚抱拳,“您是徐大师?”
徐大师抚发顶,呵呵笑,“什么大师,神棍一个,哪敢担起大师名号。”
贺喜忍不住笑,请他去客厅喝茶。
视线落在被徐大师一脚踹趴的卧室门上,贺喜心中叫苦。坏事,粱美凤回来一定揍她!
念曹操到,曹操就到。
粱美凤淋一身雨水进家门,一眼就看到被踹坏的门。
怔愣片刻,她挥舞合拢的雨伞咆哮,“贺!喜!”
“阿妈我错了,我错了。”贺喜抱紧脑壳,藏在徐大师肥壮的身后,连声告饶。
徐大师抬手挡住粱美凤挥过来的雨伞,心里一阵发虚,不敢承认是他踹的。
“梁小凤,这么多年不见面,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泼!”老熟人碰面,徐大师笑得好似弥勒佛。
“徐大昌,这么多年不见面,你还不是一样肥头大耳!”
徐大师到底是客,粱美凤也不好太撒泼,雨伞扔给贺喜,气不顺,又丢她白眼,贺喜自知理亏,默默把雨伞收进卫生室。
“阿妈刚才碰见你英文老师。”粱美凤看挂钟,“补习时间还没到,丁家小仔怎么就走了?”
贺喜含糊,“谁知道,可能他家中又有事不愿意再做家庭教师。”
粱美凤也没多想,转看徐大师,奇怪道,“徐大昌,我们多年不往来,怎么今天突然过来了?”
“叙旧。”贺喜抢先道,“徐大师是过来叙旧。”
“对,叙旧。”徐大师笑吟吟附和。
粱美凤是信了,贺喜心里有疑惑,送徐大师下楼时,忍不住开口问他。
“我也奇怪,本来在家中泡澡,突然接到电话,讲贺天罡契女有难,愿意拿五十万请我出面帮忙。”
贺喜一听五十万,就知道是谁了。
只有客晋炎那个阔人,才能这样挥金如土。
徐大师讲话也直,“我赶来帮你,看在贺天罡的面上不假,为五十万也是真。”
贺喜笑弯眼,就喜欢他直爽。
送走徐大师,贺喜才上楼。
粱美凤两手掐腰站在她卧室门口,屋内一片狼藉,符纸法器遍地摆放,还有一个酒坛,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臭气熏天。
“阿妈。”贺喜笑得讨好。
粱美凤不为所动,“今晚不收拾好,不许睡觉。”
又指指趴在地上的门板,更为恼火,“不管,明日我回来之后,一定要看到完好门框,不然丢你进九龙城寨。”
九龙城寨,清军驻扎地,成为三不管地带后,沦为港地良民人人憎怖的贫民窟。
那里蚊子飞进去也有去无回,吸毒、qiáng_jiān、嫖娼、杀人,是犯罪的温床。
小阿喜幼时顽皮,粱美凤经常拿这句恐吓她,最为管用。
眼下贺喜一样配合,举起两手,缩起脑壳,“阿妈我好怕啊。”
粱美凤干瞪眼,没看出她哪里忏悔。
贺喜在屋里打扫,外面电话响起,粱美凤在接,贺喜依稀能听见他们讲话。
是客生。
扔下拖布,贺喜挤到粱美凤跟前,央求道,“阿妈,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