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阳吞咽下了口水说:“我说这些话你们明白么”
村人仍是摇头。马阳说:“人要勤俭,人穷志莫穷,把稳着实话人是根本。穷凶极恶,富凶极恶,都不是好事。”
村人就说,马阳瞧不起一吨半的三木。最根本的就是他不治家,跟别人做事不取报酬。
马阳站在山墙下看了好久的斑驳迷离,老天不知什么时候下着毛毛细雨。这种称为淫雨的马村独特景致对马姓人并不陌生,常年累月时不时地下,人们以为霉气。他又撑着山墙往回走,右脚掌轻轻地点地,疼痛似乎轻了许多。
马阳想着晚黑还要上殷寡妇那儿去,这个样子还哪能去哟。段寡妇曾经好几次因了他没按指定时间去,待过期到位时,她总会扯着他耳朵问:我放你三百米,你还跑不跑
他没按时去,殷寡妇就以为他去别处快活去了。他想着在细雨里还是走完了那段古巷。
可是,一到家里,老婆就喘着气骂道:“你狗东西又到哪里奔丧去了你不看客人等着你么”
他迈进门槛。果见个脸堂肥实的中年男人在堂屋坐着哩。
“张妹夫,好久不见,你好发财。你还没吃饭么喂,”阳堆着笑,转脸向屋内嘁:“老婆子,你为什么不给妹夫做饭吃哩,快,去做饭,让咱哥俩喝一杯……。”
“不用了,”姓张的霍地一声站起来,黑着个脸,“你跟我走一趟,”声音低沉而充满了威慑力:“你骡日的必须跟我走!”
“什么子事呀见弟,咱哥俩喝一蛊办也不迟嘛!”马阳的身下在打着颤。
“走!”姓张的声音低沉而雄浑,一个手势更加强了力度。
“好,好,我跟你走。”马阳涎着脸无奈地说:“你看,我的脚踝伤了,咋个走嘛”
他俩的对话把马阳的女人从内屋招了出来,“张兄弟,什么事,你在这儿说嘛.又不是外人,外面还在下雨呢。”她喘着气费劲地说着话。
“嫂子,我和他俩个的事,你甭管!”姓张的仍毫无松口地说。
“那就去吧,”她向男人马阳说一句,又转向姓张的,“你哥儿俩说了事就转来吃饭,我这就到厨房做菜去。”
“就不来了,嫂子,”姓张的说,“我还有事,得赶回家去。”
女人看了眼姓张的,又狠狠地剜了眼马阳,那意思是你怎么不留意,天在下雨哩,你不留客天留客。女人正是马家族人们说的那种贤妻良母似的女人,把人并不从坏处想,这个很是善良的女人姓终,从梅家源嫁来时正赶上女人要顶半边天,取名字叫含章,小过修家谱时还是写的马梅氏。她十七岁嫁给马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