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兔 > 言情总裁 > 福州留守女人 > 第三十四章

我们打的来到了一幢单元楼前,楼前没有挂任何招牌。♀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女孩把我们领进了一间房屋,房屋里只有一张床,铺着白色的床单。她介绍说,在这里住院,既省钱又方便。我们几个人都可以住在这间房屋里。然后,她走出去了。

我们疑惑地看着这间陈设简陋的“病房”,一张靠墙站立的桌子只剩下了三条腿,墙上张贴着一张陈旧的宣传画,一个肥胖的女人身边站着一个同样肥胖的小女孩,她们看起来就像相似形,宣传画的下端是一行猩红色的字只生一个好。

我走出去,看到对面的房屋里放着一个立式木柜,上面的方格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子,瓶子里装满了药物。女孩正在里面忙碌着,一会儿看着瓶子上的标签,一会儿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我回到房间里,女孩也进来了,她拿着一张手写的病例单,微笑着说,第一个疗程的医疗费是两万八千元,全市最低价,先把钱交了吧。♀她笑得非常甜,一张脸像花朵一样绽放出真诚和妩媚。

阿莲拉开了手提袋,我挡住她说,我们不在这里住院了,你这里不能让人放心。我抱起娜娜,走出房门。

女孩突然拉下了脸,凶巴巴地说,我们这里怎么了,这么低的价格你到哪里还能再找到?

我一句话都懒得和她再说,就走出去了,阿莲和芳婷跟在后面。

我们都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心中既愤怒又痛苦。

娜娜在我的怀中说,叔叔,我得什么病了?我住院了,还怎么上学啊。

我的眼泪差点流下来,连忙转过头去,看着别处。

后来,我去那家医院暗访,才知道,那个所谓的教授,其实是一个兽医。在牲口渐渐稀少的今天,他难以糊口,就披上白大褂,摇身一变就成了血液病专家。而那家医院的所有科室都承包给了个人。承包人可以随意从社会上聘请医生护士。医院不管他们聘请的人是否有医术,出现了医疗事故也一概不管,医院只管每月收取一定量的钱。

而那个女孩,是兽医的女儿。带着我们去的那家病房,是他们租用别人的。就在那间房屋里,先后有三名产妇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我以前只知道医疗系统里存在着黑幕,我没有想到黑幕会如此之黑,如此之深,如此之令人痛心。

我们茫然地在大街上走着,不知该往哪里去。

我想起了报社跑医疗系统的记者,打电话询问,那名记者说,最好是去福州总院。那是全福州最好的医院。

后来,娜娜就在福州总院住院治疗。她再也没有返回学校。

那年的整个春天和夏天,阿莲和娜娜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阿莲所有的存款只有十万元,在娜娜住院治疗的第一个月,十万元就全部送进了医院。然后,她托别人卖掉了福州和福清的房子,由于急着出手,所以卖价都非常低廉。

那些日子里,钱像积雪融化一样,很快地就变成水流走。那些维持生命的昂贵的药品,带着微薄的希望,注入娜娜的体内,与恐怖的死神抗争。阿莲每天要花费数千元。

就像白血病这样的疾病,一个富贵的家庭也难以承担巨额的医疗费用,更何况一个普通的家庭。我记得曾在西安一所医院见到的情景。一位来自山区的老人当听说要医治自己的疾病需要花费两万元时,就拉着儿子的手默默地走出医院,我问他为什么不治疗,老人回答说,要花费两万元,还不如让他死了好。他这次来西安的路费还是借别人的,等到秋后卖了庄稼才能还。

我经常会去医院看望娜娜,一向很活波的娜娜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像一个布娃娃。她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睛里有一个孩子不应拥有的忧伤。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患有什么病,也许知道了也不会明白这种疾病的严重。在那些日子里,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去上学啊?

有一次,医生在为她做骨穿刺手术时,她看着床边流泪的阿莲,居然安慰说,妈妈,不痛的,很快就好了。她的身上有着一般孩子所没有的坚强。每次医生在为她挂吊针时,她疼的眼泪汪汪,但是从来没有哭过一声。

阿莲说,上天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女儿,现在为什么又要把她带走?

夏天来临了,由于不断地化疗,娜娜身体变得越来越胖,头发也全部脱落了。她所有的衣服都穿不上。为了节省每一分钱,阿莲没有给她买衣服,每天只是用浴巾包裹着病床上的她。我买了新衣服送给娜娜,娜娜接过衣服抱在怀中很开心地笑了,她说,这么漂亮的衣服,留着我上学时穿吧。我现在在病床上用不着。说得我们都留下了眼泪。孩子不知道,她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迈进校门了。

我们每天都抱着一线希望,我们同心协力,我们拿出全部的勇气来同病魔作战,我们幻想着会有奇迹发生,会挫退病魔,把娜娜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从病魔手中夺回来。

连续几个月里,阿莲从来没有离开过病房一步,她变得形容枯槁,瘦骨嶙峋。有一天晚上,她靠在我的肩头说,我快要支持不住了,我快要不行了。我好累好累啊,从身体到心灵,都极度疲惫。我轻扶着她的腰背,安慰着她,一转头,突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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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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