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口罩更衬皮肤白皙，宽大的黑色羽绒服随意敞开，露出纯白色毛衣，黑色直筒裤搭配白色高帮板鞋。一身的黑白搭配，看上去简单干净。但他身上最吸引她的，却是口罩边沿轻微的红印，叶梓不禁多看了几眼他的脸颊。
许是察觉到她的存在和注视，他接近190公分的个头，在看向她的瞬间，完全碾压了她足有168公分的个子。
但只一眼，他便默然收起目光，双手□□口袋，转身朝门口走去。
按照叶梓的习性和工作性质，身边都是挖土奇才，根本不会有这类人存在。但那一眼看来，她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大致是因为腿长，男人很快便走到门口，抬手掀起棉布帘。寒风透过缝隙吹来，叶梓不禁打了个寒颤，拉紧衣领。
推开门再次看到叶梓的瞬间，李医生震惊了半晌。
“你怎么还在这？”
叶梓勾了下嘴角，“大夫，我……”
李医生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你当时喝醉了，意识不清晰时没看见的，再多催眠也都看不到。刚刚能看见他的眼睛，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不出意外的话，你当时应该还扇了他一巴掌，以你的手劲，手印很可能还在他脸上，回头想想当晚都见了谁，说不定还有戏。”
“等下。”叶梓拉住李医生的衣袖，双眸瞪得很大，“您刚刚说什么？”
李医生愣了数秒，“我说，你回头想想当晚都见了谁……”
“不是，我是说扇他巴掌前一句。”
被叶梓盯得有些发毛，李医生默默瞥了眼被叶梓握得褶皱的衣袖，嘴角不自觉有些抽搐，“能看见他眼睛……”
目光空洞间，零碎的画面在大脑中飞速闪过，嘴角笑意渐浓，叶梓双手握紧他的右手，用力晃了晃。
“谢谢你医生，谢谢！”
话音刚落，她便转身朝门口跑去，留下李医生一个人站在寒风中凌乱。
催眠虽没能让她看到那人全貌，但至少，那双眼睛还算清晰。刚刚高个子男人的双眸和她催眠状态中看到的相似度至少有80，巧合的是他也是灰色头发，而且脸上有红印！
然而，人生不如意往往十有八|九。
等叶梓跑过去掀开棉布帘时，放眼望去，便只有漫天飞雪和勒紧衣领瑟瑟发抖的路人。高个子男
人，早已不知去向。
手机振动声传来，叶梓掏出冰凉的手机贴在脸颊。
“叶子，结果怎么样啊？”
水雾自锅中翻腾而上，染了窗。隔着雾气，依稀辩得路灯，高楼，沉浸在夜色中，朦胧成画。
“不怎么样。”叶梓叼在嘴里的吸管已经咬成扁片。
冯诗往火锅中下了几片娃娃菜，“没看见啊？”
“我只看到他的一双眼睛。”叶梓比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随后胳膊肘拄在桌边，身子微向前倾，眼神中透露出认真，“不过我今天在医院碰到个人，那双眼睛倒是和我看到的很像，只可惜最后跟丢了。”
冯诗端盘子的手顿了顿，“那你准备怎么办？继续找？”
叶梓点了点头。
冯诗送了半盘子肉下锅，看向她，重重叹了口气，“叶子，不是我说你，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该不会真准备让一个捡了三十岁chù_nǚ的人负这个责吧？”
“他想负责，也得看我同不同意啊。”叶梓叼着吸管猛吸了一口，“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现在不是负不负责的问题，而是社会压力增大，心理亚健康的人越来越多。我前天还看见一条新闻，说现在的人通过约等方式恶意传播疾病。万一……”
“你是说，艾病？”冯诗禁不住笑出声来，“你可得了，你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哪有那么巧。”
叶梓反复摩挲着脖子，目光有些闪躲，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挖了人家墓，没烧香，算吗？”
“你说什么？”冯诗一把拽过她的手，双眼微眯，“别告诉我，你现在还背着阿姨考古呢。”
叶梓抬眸迎上她的目光，嘿嘿一笑。
冯诗松开手，身子向后一靠，重重叹了口气。
“得，我男朋友今早刚告诉我，说他昨晚醉酒后拍了合照，我本还想着要不要给你看。既然你现在还在挖墓，还是看看吧，早点找到那个人。万一——”冯诗从包里拿出一张相片推到叶梓面前，清了清嗓子，“你也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我天——”叶梓拿起照片，看着几乎只能看出轮廓和颜色的画面，嘴角抽了抽，“这照片还敢再不清楚点吗？”
“没办法，光线暗拍立得本来就不清晰，他又喝多了手抖，所以——”冯诗耸了耸肩。
叶梓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暗自叹口气后放下照片，站起身。
冯诗叼着筷子看向她，“哎，你干嘛去？”
“洗手间。”叶梓指着前面拐角处，迈开腿走过去。
刚刚那张照片虽然模糊，却也不至于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照片中她当时坐在两个男人之间，其中一个似乎就是灰色头发，假设在这之后，他们三个都没换位置……
正低头想着，迎面就结结实实撞上一个胸膛。
叶梓吃痛地抬手捂住头。
她这是撞上钢板了吗？怎么那么疼？！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胳膊肘覆上一片温热，叶梓下意识地打开他的手，抬眸便迎上一双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眸。她双眼微眯，食指缓缓向斜上方指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