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一挂,慌张张去后面的小便池解决生理问题。
沈知寒笑容不减,低低地甩了甩手,取下一张面巾纸擦拭,余光瞟到大理石台边,扔纸的同时顺手一捞。
……
男人系好腰带再转过来,暗红色的请帖不见,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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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请帖交给侍者,沈知寒阔步进入宴会厅。
大厅里高朋满座,衣香鬓影,金色水晶灯璀璨夺目。
他在角落坐下,目光逡巡。
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谈笑风生,言笑晏晏,推杯换盏间尽是不动声色的恭维与试探。这是最深藏不露的斗兽场,心怀鬼胎,暗潮涌动。
门口有些微动静,沈知寒的身体直起,他看到众人聚拢过去,林子凡推着姜瑶进入会场,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姜瑶在他的耳语下低柔微笑。才子佳人,门当户对,不过如此。
沈知寒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呼吸。
他呼吸困难,猛地站起,又坐下,手掌压在膝头,五根指头烦躁地弹奏。眼圈被场内热闹烘烤,渐渐有灼热感觉,他注视着她,虔诚地注视。
可注视着她,却又害怕她看过来,身体在那道温柔的目光中不自觉地卑微弯下。为什么突然窘迫,窘迫得不敢让她看见自己。
“你果然来了,”夏薇薇不知何时发现他,轻蔑地挡在他面前,“我就知道,你自己有办法混进来。”
他闷头饮一杯酒,舔了舔干燥的唇。
“怎么,这是为她担心,还是为自己心痛啊?”
夏薇薇倚着桌子跟他一起望向那边:“你们不是一路人。”
他嘲讽地淡笑:“什么叫一路人。”
“她应该站在高处,”夏薇薇晃着手中酒杯,出神地看着被众人簇拥、被林子凡呵护的姜瑶,“你配不上她。”
沈知寒抬眸,两道目光从镜片后射出来。
夏薇薇说:“姜瑶比我想得聪明多了,你玩不过她。”
沈知寒不接话,她看出他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姜瑶似乎终于察觉这边两道炽热的视线,她微微侧头,目光蜻蜓点水,一晃而过,没有在沈知寒身上多做停留,犹如对待陌生人。
夏薇薇笑得得意:“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一直在利用你。”
“……”
沈知寒眼眸深黑,直直地盯着那边。
姜瑶似无察觉,只留给他一个优美的侧脸。
夏薇薇又说:“姜瑶从小养尊处优,你供不起她的。你们俩不合适,从里到外都不合适……沈知寒,沈知寒?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没有。”沈知寒忽然站起,夏薇薇愣了一下,他表情淡淡,“你废话真多,我要走了。”说完就转身,毫无留恋。
夏薇薇愣在原地,如果她没看错,沈知寒转身前那表情分明隐含笑意。
转头再看姜瑶,不知何时也露出微笑。
刚才发生了什么,她错过了什么?
林子凡刚和人寒暄完,低头看见姜瑶摸着下巴微笑,贴到她耳边,阴测测地问:“在笑什么?”
笑容随即消失,姜瑶借着把空杯放在桌上的机会躲开他:“没什么。”
“没什么,”他低喃重复,手掌压在她后颈,用力揉捏,将自己的存在感放大,姜瑶不适想躲,他说,“我看到那个人了。”她一怔,放弃反抗。
林子凡笑着,柔声说:“他今晚会死,你信不信?”
寒意从脚底爬上脊背,姜瑶面色陡然苍白:“我已经回来了。”
她扭头,看向远处的夏薇薇。
夏薇薇也看着她。
两厢凝望,夏薇薇唇角微扬,手举高脚杯,一口一口地抿酒,鲜艳红唇像暗夜娇花,浓烈又妖异地绽放。
姜瑶说:“我回来了,我自己回来的,你不能要他的命。”
林子凡说:“是你不听话,我才要给你惩罚。”
姜瑶一错不错盯着夏薇薇。
夏薇薇似乎喝厌红酒,举高的手一松,盛着红色液体的高脚杯坠落在地,血色流体蜿蜒在晶莹剔透的水晶花中。
林子凡问:“他有没有碰过你。”
“……”
“姜瑶,”他控制她双肩,一字一顿地问,“他有没有碰过你。”
姜瑶说:“……没有。”
林子凡没有情绪地笑:“是吗,那我们今晚检查一下。嗯?”
夏薇薇高挑的眼尾最后扫她一眼,然后踩着那堆玻璃渣,头也不回地高傲离开。
姜瑶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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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寒从酒店后门出来,张超已经等在车里,他打开车门钻进去。
“刚接到电话,绍磊在赌场出现了,我送你过去。”
车开出小路,汇进车流。
沈知寒在后座换衣服,张超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帽子和口罩在袋子里。”
“旧仓库的钥匙我也给你了,你晚上别睡车里了,去仓库睡吧。”
“还有啊,绍磊的照片你看过了吗,听说他……寒哥,你照什么呢?”
沈知寒压着前排座椅,把车前镜子翻下来照了照,看着自己的下巴,想起姜瑶刚才偷偷摸下巴的模样,笑了笑。
张超奇道:“寒哥,你刚才见着姜瑶了吗?”
“见到了。”
“你俩谈拢了?”
“没谈。”
但她给了他一个手势,不需要言语,只要一个手势,就足以让他安心去做自己的事。
她没有动摇,她让他放心。他绝不会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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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进阴暗小路,下车前,张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