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礼来着。
赵碧嘉笑了笑,道:“他说有眉目了,还有这是找好的药材。”
杨和安将手里东西放在桌上,韩彰不知道怎么脑子抽了抽,急忙去接,只是动作太快,有点像是从人手里抢一样,杨和安瞪他一眼,韩彰立即松了手。
看来昨天的指点很是成功啊。
公孙策上前看了看东西,一脸的惊喜,不用说,从公主宫里出来的肯定都是好的。
公孙先生撸了撸胡子,笑道:“他现在倒是还经不起这么大的药力,还得慢慢养着。”
虽然心里有点吃不了好东西的挫败感,可是听公孙先生这么说,欧阳春也知道这药材有多么好了,他起身跟公主作揖,道:“昨天多有得罪,往公主莫怪。”
欧阳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虽然现在瘦了,可是从他那张脸上就知道这人原先的身形有多么的魁梧,赵碧嘉被他这么多礼搞得不太好意思,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当初的确没安好心。
不过说出来就不太容易了,赵碧嘉看了一眼太医,“先听他说。”说完赵碧嘉忽然想起来到现在这太医姓什么都不知道,便又多问了一句,“您老贵姓?”
太医有点热泪盈眶了,被人“太医太医”叫了两天,总算是能摆脱这个称号了。
“老臣姓白。”
那太医又笑了笑,“的确是一个姓,不过原来老臣家里是姓百的,百家姓的百,后来南诏战乱,我们一家子搬来中原,这个一听就知道是异族的姓就不太好用了。”
赵碧嘉下意识看了白玉堂一眼。
“我土生土长的金华人。”
“金华火腿的那个金华。”这一句是展昭补充的,赵碧嘉笑出声来,又往展昭身边凑了凑,小声跟他笑道:“你这么说真好,再不会记错了。”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生生从里头看出来几分得意……以及不用感谢我了。
这有什么好感谢的……从今往后,公主但凡想起他白五爷来,势必要跟火腿联系在一起了,这种事情难道值得感谢不成?
白太医从随身带着的小箱子里取了几样东西出来。
先打开的是一卷手札,质地有点像是羊皮,不过年代久远,已经成了又灰又黄的颜色。
这东西一拿出来,连赵碧嘉都知道这怕就是他昨天说的小时候在祖父书房里看见的那一本书了。
众人兴致冲冲的凑了脑袋过去,然后……看不懂啊……
白太医还在乐呵呵的笑,“这是南诏文字,跟中原大有不同。”他慢悠悠的将手札摊开,道:“这上头说南诏第二代王有个自小聪慧,但是身体不好的小儿子,为了给小儿子治好身子,南诏王手下的蛊尸巫医们便研究出来这个蛊,为的就是给他这小儿子续命。”
“后来呢?可曾说这蛊如何解?”欧阳春焦急问道。
白太医摇了摇头,“上头只说这蛊练成了有莫大的机缘,却没说怎么解。这手札上还说这蛊练成了会给主人带来莫大的机缘,不过……”白太医很是疑惑的看着手札,“上头分毫没提用来养蛊的人会有什么损耗。”
这个问题白太医也没想明白,他带着疑惑道:“按理说这等借命的蛊,既然用了借命二字,必然是会对养蛊的人有所损害的,但是这上头提也没提……也不知道这东西最后究竟成功了没有。”
白太医叹了口气,他出身苗疆,骨子里就对这等东西有着好奇,更别说这等能帮人续命的蛊了。
公孙先生忽然叹了口气,“应该是没有成功。”
虽然知道他读书破万卷,又见识广博,但是得益于上辈子恐怖片看多了,这等安静的时候听见这句话,赵碧嘉不免还是打了个寒战,小心看了公孙先生一眼,生怕会有什么反转出来。
公孙先生被公主惊恐的眼神看的有点不太自在,道:“史书上有记载,当年南诏第二代王曾去唐王朝觐见,死在长安城了,后来先继位的是他的某个儿子,继位不到一年就死了。虽然不知道这儿子的排行,史书上也没多少关于他的记载,南诏也不承认他这个王,再后来就是他的弟弟继位,当了十二年的南诏王。”
这里头怎么听都觉得有猫腻。
父王死在外头,年长的儿子继位不到一年就死了,年幼的儿子接过兄长的王位,一坐就是十二年,还抹去了前头这一位做了不到一年王的兄长存在过的痕迹。
“也有可能他弟弟便是那个自小聪慧的幼子?”赵碧嘉道,“父王自小属意他,却没想父王死在外头,并未留下只字片语,只是这小儿子自小聪慧,又的父王宠爱,连朝臣也能看出来他才是下一届的王,这样他才能从他哥哥手上抢回王位,而且还牢牢的做了十二年。”
众人看着赵碧嘉一面微笑,一面说出这等猜测来不由得都有点惊恐。
这公主在宫里原先是过得什么日子?
再想想仁宗皇帝子嗣不丰,生下好几个儿子都没养过一岁,还有现在的太子,身子骨看着也不怎么健壮……这位公主也是一样,今年已经十六岁了……看着还跟小姑娘一样。
一瞬间众人以为自己得知了真相,连带看着赵碧嘉的眼神都有了深深的同情。
“你们看我干吗?”赵碧嘉还深深沉浸在宫变里头不可自拔,“死在外头的父王,还有连南诏都不承认的王,难道你们都不觉得可疑吗?”
众人像是不约而同般齐齐移开了视线,“可疑,的确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