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又惊又喜,带着几分不确定。
“可是小姐,这耳环不仅贵重,还是郡主送的见面礼啊!您若戴上,也算是对郡主示好了。”
示好?血海深仇,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我为什么还要向她示好?
祁清平为人当真滴水不漏,前世,她并没有因为自己在家中处境艰难而刻意冷淡,而是送了对与二妹一样的玉耳环,就这一视同仁的举动,还让她感动了许久,认为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却没想到,这不过是因为她一贯小心谨慎,局势没摸清之前,不会轻易站队罢了。
如今,她送自己的礼物压过了阮絮,这就说明,在白天那场交锋中,她已经看出了端倪,认为自己才是那可结交之人。
然而她错了,死过一回的阮酥根本就不会领这份人情。
这耳环赏给知秋,一来可以不让她看着生厌,二来,正好帮她笼络人心,毕竟像她这么穷,却还对下人如此大方的主子,可不多见,看知秋喜欢的样子,就知道效果如何了。
佛主托梦
过了几日,阮酥的新衣裳终于做好了,虽然按梁太君的吩咐,包括清平郡主在内,每位小姐都是春夏秋冬各一套,但因为南边带来的布料有限,所以款式颜色都不一样,阮酥不出所料,得到的果然是另外两人选过之后剩下的。
阮酥摩挲着那些依然华美的衣服,眸子晦暗莫测,知秋在她耳傍小声抱怨。
“清平郡主是客居,让她先挑选,这无话可说,可按理,大小姐是长女,怎么也该比二小姐先选才对……”
阮酥笑笑。
“我是姐姐,理应让妹妹先选才对,何必计较这些。“
知秋,她还不能完全信任,在她面前,她还不能流露出任何情绪,谁知道一个转身,她会不会将自己的一举一动汇报给老夫人知道,这样,她之前所做的功夫就全部白费了。
“小姐真是大度!啊!对了,我方才听说,因昨晚老爷被圣上宣召入宫,至今未归,也没个消息,老夫人担心得紧,要全家上下一起去祠堂诵经祈福呢!可为何也没人来知会小姐一声。”
阮酥牵了牵嘴角。
祈福吗?
前世也是如此,梁太君怕她这不祥之人冲撞了神仙,所以唯独没有叫她,看来这丧门星的身份一日不消除,自己是注定得不到老夫人垂怜的。
“知秋,你去帮我准备一叠白钱,再扎个纸人,要有垂须,脸上点着麻子的。”
知秋一惊,有些犯难,小心提醒。
“小姐,您要白钱做什么?要知道,老夫人,老爷夫人都健在,您若是无故烧纸,可是犯忌讳的,让有心生是非的人看见,却是不好。”
阮酥但笑不语。
“让你去,你就去,其余不必多问,我自有计较。”
一切就绪,阮酥悠哉地吃过午饭,喝了药,又翻了几页书,看看日头,这才起身。
“走吧,抬着纸钱,我们去夫人住的梨香院。”
此时众人已陪着梁太君诵了一早上的经,都回到了各自的住所,阮酥带着知秋,走到梨香院门口的假山旁,将那些扎好的纸人、白钱全部摆放整齐,便命知秋焚烧。
知秋哪有这个胆子,依旧劝道。
“小姐……这,不好吧,你若一定要烧,我们在听雪斋悄悄烧了便完事,何苦非要到夫人门前来烧,这岂不是触夫人霉头么?”
见她不敢,阮酥亲自抢过火石,噼啪一擦,引燃纸钱,顿时烟气升腾,梨香院里的奴才看见烟火,以为走水,纷纷抬着水桶出来抢救,却没想到是阮酥在哪里烧纸,都是一愣,只有钱妈妈眼前一亮,一拍大腿。
“哎哟!作死呢这是!大小姐你好端端的在夫人门前烧纸,岂不是要咒夫人早死?奴婢不敢说您不是,只得去请老夫人、夫人来评理了!”
阮酥见状,一拂衣袖,命知秋拿了随身靠垫,铺在假山石上,自己坐下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果然不出片刻,梁太君在冯妈妈和清平郡主的搀扶下,杵着龙头拐杖匆匆赶了来,这下万氏才和阮絮两人从梨香院里出来,板着张脸不说话。
梁太君一见那火盆,还有半截没有全烧尽的纸人,果然大怒,龙头拐杖指着阮酥骂道。
“你弄这些鬼名堂是想做什么!难道不知你爹如今尚在宫中,消息全无?你这样咒他!还有点为人子女的孝道吗?”
阮酥早在梁太君来时便已起身,做出一副楚楚可怜不知所措的模样来,擦着泪道。
“老夫人误会了,这世上哪有女儿会诅咒自己父亲的,孙女这样做,亦全是为了父亲啊!”
见众人一脸不解,阮酥及时道。
“是这样的,昨夜佛祖托梦给孙女,说是近日父亲遭小人陷害,会身陷危机之中,酥儿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在梦里便给佛祖磕了一百个响头,磕得额上流血,佛祖方才叹了口气道‘念你一片孝心,也罢,便告诉你破解之法,你醒来后寻着正午阳光最烈之时,到家里东上阁北边的假山边,化七叠白钱,一个小人像,便可破解,记住,那小人满脸麻子,你做纸人时,须点上去方才管用。”
化煞解困
万氏紧皱眉头,显然这套说法糊弄不了她。
钱妈妈一看主子表情,便跪地趴伏在梁太君脚下,瞬间已是涕泪覆面。
见梁太君眉头皱起,冯妈妈立马厉声喝住:
“你这是做什么?”
钱妈妈抹了一把眼泪,身体抖如筛糠,又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