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不得这金香玉,若给我老师听见,定会说我轻狂。李官人可千万别乱用这金香玉三字!”
“在李某看来,蒋娘子已是很厉害了。不知蒋娘子的老师又是何等人物,若得亲见,李某家人顽疾定得医治。”
谈及病患,紫苏的兴趣完全被勾起。引着李官人去见了柏郎中,还全程陪同着讨论许久。言中还谈及苏吉丹的丁香,只可惜那香料贵重的很,李官人带得少,已经卖空了,柏郎中很是可惜。几人谈兴正浓,药童进来说外面送来了一批城南大营的重伤兵士,王大夫让紫苏出去帮忙施针治疗。
紫苏只好起身向老师告退,转向李官人时又说:“苏吉丹物产与我们这边真是大不相同,李官人再多坐些时候,阿苏处理完前面的事情,还想再与官人多聊几句。”
与这位李官人交谈有山川在怀之感,言语又温和,如清风拂面,听之宁人入迷。不能继续旁听,紫苏很是惋惜,不过想到前堂的重伤兵士,更好奇。针灸之术很少应对急证,便是用来麻醉也鲜少单用,需配草乌散之类的药。究竟是什么样的病患能逼得王丛文来找她这位慢郞中,紫苏加快了脚步。。
“快去多寻些水蛭,在水畔或堤岸淤泥中应该还能找到。”
王从文对着几个满面焦急的妇人说。
“迟了,那手就怕是保不住了!”
紫苏急忙上前查看那些兵士,都是刀伤,已经简单包扎过。王丛文见紫苏过来忙喊:“蒋大夫,先给这个兵士针麻。”
紫苏一看,吓了大跳,那兵士一只脚黑紫得不成样子,且以非正常的姿势扭曲着,显然是严重骨折。
“这人膝关节被强力拧断后,又被捆绑了近一个多时辰。如若不能疏通血脉,恐怕有生命之忧。我必须先尽快与他正骨,适才已经灌过草乌汤,但此人体质太差,不可多用,故特请蒋大夫帮忙施针。”
王丛文说得客气,紫苏却很惭愧。自开战以来,药局内和医官被分派至各军营,仅余她和王丛文二人留守。可她却整个上午都窝在柏郎中那边,听人闲聊,一时耳根泛红,手却不敢停。
“这些低级兵士不是一直做后勤,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是在万山伐木时遇到元兵,一同去了二百多人,就回来这几个,唉!”
王从文说着摇了摇头,紫苏也有些心惊。宽敞的中堂里七个兵士一只排开,不是被拧断手就是拧断腿。这得需用多大气力,才能把人手腿拧断。只知虎头山上元兵都是汉人,没料想竟有个臂力如此惊人的。
难道是他?
紫苏不禁想起站在青石上仅一刀就把灰狼劈作两半的元兵。那般臂力,何亦良说至少能开三石弓,莫非真是他!
大哥今天正是从南城门出的襄阳,紫苏心中一时嘣嘣乱跳,王从文手伸了半天,才惊慌的拿起另一片竹板递上。
“正骨时可不能走神,如果歪了可就是一辈子!”王从文斜瞟了紫苏一眼,紫苏连忙又递上块竹板。
“我……我家大哥今早刚出南城门!”
王从文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嘴里却说:“元朝大汗现在正学我们大宋兴建药局医坊,对从医之人礼遇有加,蒋大夫不必太过忧心。”
“大哥也是如此说!”
紫苏默了会应道。王从文急忙转换话题,又指挥着紫苏去给那些伤兵清创上药。待那几名妇人寻来水蛭,又逐个放在手脚有坏死之忧的兵士皮肤上。
这种法子紫苏也见爹爹用过,所以并不见怪,只是四周围观的病患吓得吸气声一阵又一阵。全部包扎、活血完毕,竟已是日头偏西了。两人都是饥肠辘辘,就着药局门前一人叫了碗豆粥并油饼,立着那,一口饼一口粥三两下就吃净了。吃完又回药局忙,日落时紫苏才告别王从文离开。
行至早晨的河道旁时,紫苏似又听见有人在唤“阿草”,便走回那棵老柳树下,立住。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林上村,再见到家人。只希望元地的阿草和爹娘都平安康泰,大哥也能顺利回村。紫苏低眉垂目,对着清流河双手合十默默祈求:愿水官赐福,保阿苏家人平安。
“蒋大夫!怎么在这河边祈福!”
李官人笑容满面的迎面走来,手里还拿着个鲜黄色的果子。紫苏见了也微微一笑,说:“好巧,忙完时发现李官人已经离开,阿苏正遗憾,这又遇见了。”
“吃完晚饭出来随意走走,不意竟遇上了蒋大夫。”说着将手里的黄色果子递给紫苏。
“这是什么?”紫苏拿起闻了闻,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李官人见了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蒋大夫尝尝,这是我们苏吉丹的特产,菠罗蜜。”
菠罗蜜?闻着是种混合着林擒、荔枝等多种果味的香,是一种非常凝实厚重的甜香。紫苏试着轻咬了口,眼睛瞬时一亮。就和这果子闻起来的那般,吃进嘴中那股甜香迅速填塞了五感。
“苏吉丹的好东西可真多,阿苏都心生向往了!”
李官人听言眼神微闪,笑容更加温和:“不只苏吉丹,我还去过三佛齐国和新拖,现在手边上还有些犀牛角、乳香等零碎东西。太杂乱了,我也没心情整理!”
犀牛角!那可是好东西,功效比水牛角强十倍不止,紫苏立时就心动了。惠民药局里还没有犀牛角,光想是能亲眼见见或是摸摸,紫苏就觉得激动了。
“有血竭和龙脑么?阿苏看书里说,这两味药也都是异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