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别回头。”
青娘在外间早就哭得眼如桃核,三人重新净过面,才各自去忙。冬郎昨天吃了药,今天晨起精神看着就好些。紫苏泡好药材,又洗了点梗米单用个碳炉煮粥给冬郎吃。用完饭,宋夫人又拿出个面纱让紫苏戴着。
“你这脸太招人了,我也总算是尝到你爹娘的艰辛了!”
紫苏听了很心虚,知道说的是昨天的事。乖乖戴好,又让众人审视一圈才由宋四陪着出了门。
青娘在紫苏走后情绪还是有些低落,怨赵清婉不该把那些丑陋的陈年旧事翻出来。赵清婉的精神似乎全部耗尽在那个故事里,这刻如同被抽了骨头般靠在青娘肩头,苍白的脸上有一滴泪水滑过。
“青娘!若是可以,我也希望自己能活一百岁,看着我的冬郎读书、长大、娶个贤惠的娘子……可惜天不假寿!”
第25章大手牵小手
紫苏跟着宋四一出门就看见昨天来过的王从文大夫,说是柏郎中派他来接她去药剂局。
襄阳府里的药剂局与惠民药局都在东门内,药剂局主要制售成药,多为丸、散、丹膏等。行至东大街时,紫苏似是看见个相貌类似郑娘子的妇人一闪就进了家挂着安济坊牌子的门楼。向王从文询问,道是收容贫困病人免费治疗的地方。紫苏很是吃了一惊,没想道官府居然办了这大善事,忙向王从文约了改日去看看。王从文很自豪的说襄阳府以前还有慈济院,只是早些年战乱没能维持下去,临安府还有养济院、居养院和慈幼局,都是免费养护鳏寡孤独之人的所在。
想及大哥信中所言,紫苏心中有些别的想法。
这位保安郞王从文对蒋小娘子的高祖很是推崇。一路行来,但有所问,知无不答。而且他的医学知识非常丰富,《素问》、《难经》等医书是倒背如流,完全是部活医典。紫苏又有心求教,两人谈得很是投机,并肩进了药剂局。
药剂局修得宏伟,人流不绝,王从文直接带着她穿过药柜经过一排制药作坊进了最里的一间厢房。这间厢房应该是药剂局的办事处,只是现在一侧面墙上摆满了瓶瓶罐罐,什么苏合香丸、紫雪丹、至宝丸、眼药酸等等不一而足,地面是东一堆西一摊药材。另一侧摆了书架案几,现下也是堆满了各色成药。柏郎中正坐在案前拿着包红雪通中散研究,见紫苏和王从文进来,连忙招唤。
“你们两个快过来看看,看能不能瞧出这两份红雪通中散有什么不同!”
紫苏和王从文都上前各取了一撮放手心里。紫苏先是用指尖分别捻了捻再辨色,然后又分别细细闻。最后才伸出舌尖舔了点入嘴,砸吧了好几下。这才皱着眉头说:“左边的这个红雪通中散是平日常用的,右边这个感觉有些不一样!”
柏郎中笑了,抚了抚颌下长须又问:“哦,那你再品品,看是什么地方不一样!”
紫苏又舔了点,眯着眼皱了眉足足过了一柱香还没出声,柏郎中也不催促,拿着手里的药书坐下翻看。另一边王从文没品出什么不对,很爽快的放弃了。撩起袍子塞腰间,蹲地上规整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材。
“嗯……好像是木香吧,……感觉木香味有些不同,不过阿苏也不敢确认!”
柏郎中听完连连击掌大笑,“是木香,就是木香!以前我们大多用的是云木香,这次制药用上了川木香。两个木香区别不大,只是云木香的药性更好些。我都研究了一早才发现,你这小娘子,可长了只了不得的好舌头。来来来,再来试试这红花。”柏郎中高兴得跟得了个新玩具的孩童似得,拉着紫苏一上午尝了几十种药草和成药。但有人来就很得意的宣扬,说这是他新收的女弟子,有奇技,能辨百味,众医官也很给面子的连连道贺。三人研究的起了性,中午就在药剂局吃了外叫汤饼又接着辨药材,直到把案几上的都理顺了,柏郎中才想起要教紫苏制芙蓉膏。
紫苏也没有不耐烦,柏郎中喜欢天马行空边理药材边讲解,这一上午也收获颇多。而紫苏于医药上确有天份,加上灵敏的鼻子与舌尖,柏郎中教得畅快,紫苏也学得专心。王从一则在旁边理所当然的蹭课,也蹭得专心。
“这个阿苏没见过,不过好像在哪里闻过这个味道!”
紫苏拿起朵巴掌大的像喇叭样的干花,柏郎中看了眼说:“这个是曼陀罗花,产自大理国。老夫拿了是准备给你主家的小郎君配药用,分量和用法极讲究。因这药有剧毒,能迷人神智,据说华佗曾用它制麻沸散。前几年,在临安府出了个大案,几个赶考的举子投了黑店被害,便是吃了这曼陀罗花制的méng_hàn_yào。阿苏若闻过这味,此刻哪还能安好的跟老夫学医!”
紫苏听完柏郎中的话惊出一身冷汗来,那味道原是曼陀罗花,那夜新房里都是这个味道。她竟是吸了méng_hàn_yào爬树,没摔死也是命大!紫苏又再三闻过确定就是这个味道。那崔虎生真是龌龊,平白连累与她,一个二个都不是好东西!
这事没完!
柏郎中这边说起曼陀罗花就不免提到冬郎的喘疾,紫苏赶紧收回心思细听。还和王从文那里要了纸笔勾划。只是那字迹如狂风暴雨,柏郎中拿了一页看了好半天都没理出个所以然来。眉头越锁越紧,终是忍不住黑了脸对紫苏说:
“你这写得是什么鬼划符,以后开了方子出去,说是我柏列志的弟子老夫如何见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