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刹住了车
“我怎么?”他见她收了声,不禁追问
“请问,靳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他顿时冷了神色,立在一旁的周杨浑身打了个冷颤,心里禁不住窦疑丛生。
他好半晌没有说话,她不由开口:“如果靳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不等她挂电话,那头已经收了线,她看着手机冷笑,半响才想起厨房里还蒸着馒头,丢下手机抛开那些杂事,径自往厨房拿了碟子,自蒸笼里取出馒头,就着酱菜开始了自己的晚餐。
刚出锅的馒头很烫,一口咬下去,卷在舌尖囫囵个儿吞下去,除了舌头被烫麻了,心也跟着麻了。又辣又咸的酱菜,纵是再没有胃口,也能叫人感觉到它那份朴实,瞧着最简单不过的吃食,却是越吃越有味道。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电话又响了,却还是他,她放下手里的筷子,语气平静得就像是陌生人“请问靳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你别跟我来这套”他冷声说
“我听不懂靳先生在说什么”她回答的很是干脆
“钟语,你少跟我装”他拔高了音阶
“我需要跟你装吗?”她毫不留情地反击回去。
这话倒是叫他无言以对,周杨抬头看了眼发愣的那人,不禁感慨:是哪位胆儿这么肥的,半个小时不到,竟叫他吃了两回憋,暗自里替那人捏了把冷汗,然而,等靳北平回过神来,唯有苦笑。
周杨在一旁看他这神色,不由得吃一惊,这位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表情,他和他自小一起长大,自是从不曾见过,顿时间只觉电话那头的人不简单。
再回想眼前这位这些天的表现,真是反常得厉害,李家宴会提前离开不说,还特意交代南山斋准备那工艺极复杂的菜品。昨天晚上更是透着古怪,自外面回来后,本是要处理后天去香港的事,却见他发起了呆,嘴角眉梢犹自带着笑,似是想到什么,又微沉了脸,直到晚上离开办公楼,他还在恍神。
今天一早看到他,便见他时不时就看手机,到了晚上愈发频繁,最后索性就拿起电话直接拨了过去,哪知对方不接,又连着拨了好几个,那脸色都赶得上下冰雹的天,最后电话好不容易接起,刚开始还好,有说有笑,也就不过片刻的功夫,竟冷了脸,挂了电话,看起来是真动气。
周杨原本以为到这里总该结束了吧,却未料到,那人拿了手机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手机拿拿放放了几个来回,竟又拨了出去,这回言语并不好听,语调透着隐忍,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似是没想到,又似是了然,发了半天愣,回过神来却是苦笑。
“替我约莫小姐,另外定一束蓝色妖姬,送到老地方”靳北平回头看着周杨说。
周杨像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突然想起她?”
他笑道“大概是寂寞了”
周杨回笑道“我看未必”
“不试试怎么知道?”
靳北平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北京城,脑袋里不禁浮现那天下午同游故宫的情景,她一会巧笑言兮,将那野史娓娓道来,一会手舞足蹈,把那历史一一讲解。
那样一个女子,时而伶俐时而迷糊,时而安静时而活泼,叫他觉得自己离她时远时近,就像是这北京城春日里的柳絮,飘飘洒洒,想抓都抓不住,偶尔在鼻尖一扫,便是挠心挠肺的痒。
只是,这原本取乐的心态什么时候变了质?
他可能真的寂寞了,不妨找个人试试。
“莫小姐说她就在附近,想来公司和你一块儿过去”
“我知道了,备车吧”靳北平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那些个没有头绪的事,想它做什么,还不如及时行乐来得痛快。
“好的,我马上下去准备”
钟语拿着早已挂断的电话出神,馒头的热气早已散了,怎么吃都吃不出原本踏实温暖的感觉,心头一团乱麻似的,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似是忐忑、恐惧,又似是失落、难过。
她不由得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窗子里的剪影想必也是有心事,顶着被揉乱的秀发望着她,眉头皱得打了结,最后不知是妥协于现实还是挣脱于现实,她起身将馒头拿回厨房,然后回到卧室整理行李。
衣服一件一件被她从衣柜里拿出来,左叠右叠,越叠越凌乱,她看着床上那一堆被倒腾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不知从何下手,就像心头的那团乱麻,真是叫人欲哭无泪。
她踱步到客厅,套了羽绒服,穿上短靴,拿了钥匙和手机,锁好门,径自往楼下去。
虽然只在北京呆了一两年,但钟语其实已经深刻地领教过北京的冬天,遇到好日子,还能阳光明媚,遇到不好的,大风一刮,尘土飞扬,直教人恨不能成日都躲在屋子里不出去才好。
今晚的风尤其大,钟语一出来就叫这风吹得当时就打了个喷嚏,她紧了紧颈上的围脖,双手□□口袋里,左手贴着冰凉的手机,右手贴着冰凉的钥匙,举步往小区外面走。
这个时间里,外面的行人虽算不上多,但也确实不少,她心想:不过七八点的光景,也实在不适合睡觉。
她沿着小区后面的河道一路向前走,路上的行人大都结伴,不是三五成群,就是两两牵手,越发地衬出她的形单影只,她不由得想起了萧熙南,是啊,萧熙南,她有些日子没想起他了,忙是一回事,有心忘记也是一个原因。
可是今天这样一个本应该热闹喜庆却冷清寂静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