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过后隐隐有些发麻,分辨不出伤口在何处。她为他而哭?
他曾对她说“在这里,本王定当护你周全”,那也是一个承诺,可是他怎么就把她给弄哭了呢?他的绞成一团,懊悔不已,小心翼翼地为她抹去眼泪,柔声道:“不哭不哭,本王只是心情不佳……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多天不理你。”
她说过,请不要对我这么好。她后悔了,原来人是会越来越贪心的,她也是。她分不清自己的泪水为何而流,是因为煦之没有责怪她?还是失而复得的开心?或是仅仅出于自责?又或是感念煦之的恩德?她知道自己失礼,想努力强忍泪水,可煦之越是温柔,她就越无法自制。
此情此景,煦之哪里还能克制得住?他伸出右臂把她轻轻地揽到怀里,任由她在自己起伏的胸膛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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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煦之从锐鸾殿回来,又在书房忙至夜深。如今他已是一方领主,不比五年前,不可轻率地亲上战场,他任命泊颜和翼枋带兵前去迎战。
十余日后,捷报传来,泊颜小胜一仗,救回本族被虏的妇女,灭了一队蛮族。煦之看了捷报,表情缓和了许多。
煦之不在时,苓岚忙着打理春意渐浓的花园。他回来了,她才进殿伺候他,或是陪他小逛花园散散心。他虽悬着一颗不安的心,但有她在身边相伴,总算有些笑容。
殿内众人见二人和解,气氛又恢复了融洽,干起活儿都精神百倍,对苓岚又重新亲热起来。
煦之时不时会想起五年前,他被选为继承人的三年后,十八岁,意气风发,金枪银袍,骏马飞驰,叱咤风云。其时兄长的离世之憾已不如先前强烈,他出征前曾向兄长的灵位默默祝祷:也许我不如兄长强大,但请护佑我,让我替你完成父王的心愿吧。
那年蛮族从北部突袭水族领域的几个岛屿。水族告急,相邻的金族领兵与之汇合。那场仗打了两个多月,蛮族当年只是人多势众,兵器、军队远不及五族,煦之至今也想不通他们为何要以卵击石。
但这次蛮族似乎有了准备。
五族之境内,土木二族疆域最广,但人口却不稠密,其中木族位于东面,临海的大片密林无人定居;土族在西南方,沙土延绵,河流所过之处的绿洲才有市镇和田地,土族王城是个地下城,土族人以采矿、建筑、农畜、瓷器等为生,忠信厚道,稳重而至诚,和其余四族相处最为融洽。
这次蛮族没有正面袭击富庶的水族,避开了重军驻扎的金族,也没有从南面去攻打性烈而好战的火族,而是挑了温厚的土族下手,夺取资源和财物。他们不停地烧杀抢掠,并不侵占城池,抢了的拿走,拿不走的摧毁,再抢下一处,在土族和金族边境防守松懈之处盘踞多日。
时隔五年,蛮族比起之前大有长进,人力比五年前多了数倍,武器也精良了不少。他们礼法全无,但男女老幼均自好战,更胜在够横、够狠、够辣,够狡诈。
这一日,泊颜和妹夫翼枋兵分两路,泊颜出兵助阵土族,翼枋则在两族边境清扫蛮族残余。
泊颜对此不敢小觑,他记得五年前,和煦之北上迎敌,明明已经战胜,连庆功宴都赴过了,却在班师回族的路上遭到了暗算。蛮族战败后无法大举进攻,只挑了煦之所在的那一队人马,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厉害的毒|药,使他们浑身乏力,几乎任人宰割。
蛮族也善使毒?看来必须事事小心。
若说五族境内有何处是他不愿前往的,那便是土族。土族的王城,住着铉琪——王叔之女,锰非之妹。
他仍旧记得她的淡扫峨眉,巧笑倩影,那一身银白的衣裙,永远是一众白衣少女中最耀眼的光芒。她离开三年了,马上就是第四年,他的心仍会痛。
泊颜的父亲身居高位,泊颜自幼随煦之在宫中游玩,十岁便认识了铉琪。
他是重臣之子,她是王族之女,原是极为相配的。只可惜阴错阳差,煦之的父亲——当时的金族王,在她十五岁的那年,允诺把铉琪嫁给土族的王孙储君蘅连。
铉琪哭过,也求过王叔,但王叔坚持原来的决定——嫁给蘅连,你日后便是土族王后。
泊颜曾想过,带她离开。铉琪不敢,她是庭院中娇艳的鲜花,自小就被小心翼翼地呵护长大的,又怎能到荒山野岭去受风雨折磨?可是若非离开五族境内,哪里有他们容身之地?他们挣扎着,金族王却忽然病逝了,煦之即位,王祖母摄政。
泊颜原以为先王离世,铉琪不会这么快出嫁,他还有时间去求煦之,求他向土族悔婚。但国丧期一年刚满,王叔不顾煦之的极力反对,逼迫铉琪参加好逑之会,而蘅连也如愿地邀了她。铉琪在金族住了半年,终于嫁给了蘅连。
蘅连婚后不久得了一场大病,之后一直体弱多病,医官断定他难有子嗣,土族储君之位落到了堂兄昊均身上。这两年,土族王年事已高,除了重大节日庆典和大事,其余已交给昊均全权打理。这次泊颜带兵,也是要和昊均联手抗敌。
往事不堪回首,但战争却已在眼前。
此役必胜。泊颜咬了咬牙,策马扬鞭,率先踏入土族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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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蛮族只进攻土族和金族边境,小打小闹,抢完就跑。
没有人料到,这不过声东击西的虚招。不对,是声西,击东。东属木,木为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