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兔 > 古代耽美 > 贫僧 > 第60节

他提着他的脖颈,重重地将他摔了出去。

裴无寂记得自己的肩膀撞在了屋里另一侧的椅子脚上,疼得厉害,然后听见了极为清晰的一声:“滚。”

他没有杀他。

裴无寂于是又被人带回了间天崖那y-in暗潮s-hi的囚牢。

只是从这一天之后,他再也不会梦见女人了。每每午夜,出现在他梦境里的,是那一段修长漂亮、覆着薄汗的脖颈。

一开始,梦里面的裴无寂也是害怕的。

可时间一久,那些害怕便渐渐消退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因恨意而起的折磨,甚至是嘲讽的鄙夷。

梦里面,变成了他掐着那大魔头的脖颈,凶狠的折磨他,像是c,ao弄一个青楼里的婊i子一样c,ao弄他,让他在自己身下屈辱地叫喊……

然后质问他:为什么要杀我父母?

但这一切只是梦境罢了。

梦醒了他所见的依旧是这一方小小的、恶臭的牢笼,能望见的天光不过自己脚边那小小的一块。

时间很快过去,裴无寂几乎要以为那一天晚上也只是个梦。

可没想到,四十九天之后,再一次有人将他带到了那重重的殿阁之中。这一次他进去之前,抬头看了一眼,记住了那一间屋舍上面挂着的三个字——

冬灰阁。

还是沈独。

还是那个妖魔道道主。

还是他的灭门仇人。

还是同样一件事。

裴无寂还是怕他的。

上一次被他摔在地上,肩背上的伤很久才好,那痛便记了很久,让他这一次也不敢放肆。

他心里鄙夷着他,动作却因畏惧而谨慎小心。

身下的人显然并不享受这件事本身,眉眼里都透着一种不耐,可隐忍之间又有一种奇怪的痛楚,面色苍白得让人怀疑他是得了什么怪病。

裴无寂那时还不知道这是六合神诀反噬的缘故。

他只记得他微微冰冷的身体,带给了他的最刺激的体验,让他在连日幻梦里滋长出来的恶意开始冒头。

过了血气方刚的第一次,独属于少年人的那种凶性便开始显露出来,有意地粗暴和折磨。

而后便是那种报复的愉悦。

彼时的裴无寂还不敢去想,这种愉悦有多少来自仇恨,又有多少来自这件事本身。

事后沈独没有再打他。

他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囚牢。

接下来便是这种事的重复。

随着次数地变多,裴无寂对他的了解也渐渐变深,隐约知道该是他修炼的那鼎鼎大名的“六合神诀”出了什么毛病,所以对他也放肆了起来。

只是他有脑子,只做不说。

有时候狂猛激烈,有时候又故意拖长时间,甚至有一次趁他头脑昏沉之际,扒了他的衣袍。

间天崖上开始有风言风语,妖魔道一些重要人物也曾到他牢房里转过几次,说过几句似是而非的警告。

裴无寂从中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意味儿。

于是他也开始思考,为什么他选的是自己,又为什么能容忍自己?难道真像旁人所言,沈独就是有断袖之癖,所以“宠幸”他吗?

这样的疑惑持续了很久。

终于有一天,他在事后大着胆子告诉他,自己想要习武,不想继续住在牢房里。

然后还把谁来过他那边,又都说了什么,都告诉了他。

沈独听后沉默了很久,接着才笑了起来,第一次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在嘉奖听话的小狗一样。

那一晚,他没有给他答案。

但仅仅是回去的次日,间天崖上就来了人,带着他搬出了牢房,住到了一个距离沈独很近的地方。

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书架上摆的都是各家的功法。

他问下面伺候的人,教他习武的人在哪里。

那些人都摇了摇头。

裴无寂便以为是没有人,他坐在屋里看了一天的书,看着那分门别类的各种功法秘籍,却不得其门而入。

沈独,便是在这个时候,踏进了他的屋子。

那时是间天崖的日落,天微微暗了,屋内的光线昏昏沉沉,连纸面上的字都不大能看清了。

深紫的鹤氅披在他身上,袍角十六天魔图纹盘踞,威重又冰冷。

是什么时候,从欲到情?

也许——

就是在彼时彼刻,他站到他的面前,抽了他手中书,然后告诉他“我教你”的刹那吧?

恨和爱模糊了边界。

情与欲分不清彼此。

裴无寂觉得自己坠入了一个名为沈独的陷阱,在一日又一日的相处里,渴盼触碰到一个真实的人,一颗真实的心,可又总是镜中观月、雾里看花。

他待他极为严厉。

稍有差错,动辄打骂,从不留情。

他有时觉得沈独很冷酷、很无情,简直像是没有心,是真真正正旁人传言中的大魔头;可有时他又觉得沈独是温柔的,尽管每次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像是错觉……

大部分时候,沈独坐在那高高的宝座上,发号施令,眉眼间一个细微的神情,都能引得所有人战栗、恐惧。

可也总有那么一些时候……

他趴伏在他的身下,被他扯去了衣袍,喘气颤抖,屈辱地承受。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沈独开始给自己喂忘忧水。

但裴无寂从来不喝。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爱极了这玩意儿,也恨极了这玩意儿。

忘忧水能让沈独忘了一切,沉浸一个“欲”字里,带着他清醒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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