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哭闹不止,闻音与阿哲两个人在哄孩子方面的天赋与在武学上面的天赋刚好相反,一旦小孩哭闹起来几乎可说是束手无策,而那位孩子他亲娘则已经开始给孩子表演起了一手飞刀功夫,道是她上次就是这么让小孩止哭的。
闻音看着乔素衣手里面明晃晃的飞刀,为免她将自家屋子给戳出更多的洞来,连忙阻止了对方,并且求助了正欲离开的谢容宣。
谢容宣于是只得留了下来,好在上次他也曾经在闻音这处住过,谢老爷对闻音照顾谢容宣也十分放心,谢容宣便也答应了下来。
谢容宣果然一出手便成功止住了孩子哭声,他抱着孩子又哄了一会儿,这才终于将他抱回了床上,自己则披衣起身出了屋子。他在屋中待得久了,难免有些乏闷,是以才想出来透透气,只是等到出了房间之后,他才发觉有着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只他一个。
屋外的小院中已经有人了,乔素衣就坐在院中那株不知名的树上,后背倚靠着树干,仰头看着天上闪烁不定的星。
谢容宣有些惊讶,毕竟在他看来,乔素衣如今的身体实在不适合在这外面吹风。
然而事实上这段时间乔素衣所经历的事情实在已经够多了,这点小风实在算不得什么,她靠坐在树上,瞥见谢容宣出门,便眯眼笑着打招呼道:“是你啊,小离多亏你照顾了。”
“小离?”谢容宣喃喃唤了一声。
乔素衣点头道:“是啊,那小家伙的名字。”
过了这么久,谢容宣才终于知道那孩子的名字。乔素衣并未解释这名字的来由,不过随口说了一句,便又拢起耳畔一缕青丝,接着吹风看天。
与不拘小节的乔素衣相比,谢容宣显然要矜持许多,他轻轻应声,这才低声道:“你身子未好,当好好休息才是。”
“在床上躺着并不一定是最好的修养方式。”乔素衣这般说着,视线却未离开那布满繁星的天穹,她轻声道:“从前我没有去处,成天流浪在外,受伤的时候,也是这么待在荒郊野外,看天看月,想许多事情。”
谢容宣道:“夫人想必有许多心事。”
乔素衣却笑:“没什么特别的心事,不过是因为这样看着天,很快就能睡着了。”
她说完这话,很快偏过头看谢容宣道:“你可有兴趣听我说一个故事?”
谢容宣素来都是一个倾诉的好对象,他点了点头,随之来到树下,夜风微凉,乔素衣轻轻咳了一声,声音微有些沙哑,莫名低沉了下来:“你该听闻音那小姑娘说了,我是逐月教的护法,用你们寻常的话来说,是个妖女。”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进逐月教?”
这句话当然不是想要谢容宣给出答案,因为谢容宣对江湖本就不算了解,他只是垂眸静立于树下,专注而耐心的等待着乔素衣的答案。
乔素衣低笑到:“我也不是生来就是个妖女,我原本与爹娘一起住在南方青州城里,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但那时候战乱四起,爹娘带我青州避难,却遇上了一群趁乱作恶的劫匪,我的爹娘都在那时候死了,我的运气不错,我被人救下来了。”
“那时候我才八岁,救下我的人是个比我大了好几岁的少年,他虽救下了我,却总是一脸冷漠的模样,对人不理不睬。”回忆起从前,总是能有许多种情绪酝酿于话语之间,乔素衣笑得有些怀念,随之又道:“我被救下之后无处可去,就一直跟着他,他不理我我就大着胆子主动跟他说话,后来我才发现,他其实也并非看来那般冷漠。”
“整整半年的时间里,我都跟着他,我原本以为我能一直跟下去,但有一天他却告诉我,他必须要回去了。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江湖所说的邪教逐月教的人,也是那时候我才发觉,邪教也并非如人们所说都是罪无可恕的恶人。”
星辉洒落树叶缝隙,落在树上树下两人身上,谢容宣专注听着,才发觉星光不知何时已经在眼前洒落了一地细碎的影子。
乔素衣有几分好笑的道:“那个人说什么也不肯我随他一起回逐月教,但我却不肯妥协,我不愿与他分别,他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所以后来我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想办法进入了逐月教,成为了教中护法的弟子。
“你见到他了吗?”谢容宣问道。
乔素衣一眼往谢容宣看来,摇头道:“没有。”
“他们说那个人早在一年前就在一次任务中死了,被埋在了一处山谷之中。我知道之后十分伤心,但已经发生的事情却什么都改变不了,后来我找到那处山谷,找到了他的坟冢,每年我都会去祭拜他。”乔素衣说到此处,神色却是不见伤感,谢容宣看出端倪便欲询问,乔素衣却已然接着说道:“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五年前我又见到了他。那个人其实并没有死,非但未死,他还有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身份。”
“武林盟主,季子京。”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是正道潜伏于逐月教中的内应,他本就出生于名门正派,他的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甚至连性情都是伪装的,我为了追随他花尽心思进入逐月教,到最后才发现我所走的这条路……其实从一开始就错了。”
第三九章
“可惜,没有办法回头了。”乔素衣摘下身前枝头一片落叶拈在指尖把玩,笑意虽在脸上,神情却是难辨,“他有他的武林正道,我也有我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