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都把她作为找媳妇的标准,后来她丈夫病死,好几个男同志想娶她,余绍芬不肯,没多久抛下娃儿嫁给了娘家那边的鳏夫,不知什么原因,两年不到余绍芬自个儿回来了,此后再没嫁人。
有人说余绍芬二婚的丈夫叫她克死了,婆家人不要她好过,她趁人不注意偷偷跑回来了。
孙桂仙比余绍芬小十来岁,她嫁过来的时候余绍芬已回村了,好多人议论纷纷,她得幸听了这么多八卦。对卢家,她真瞧不起,要不是余绍芬来猪场找茬,她压根想不起这么号人物,估计生产队很多人跟她一样。
余绍芬听孙桂仙嘀咕,面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视线落在精神奕奕的薛花花身上,她稍微大声了点,“薛花花,你能不能快点,没有课本小兵都没去学校,再耽误,期末考试就得考两个鹅蛋回来了。”
卢小兵是家里的独苗,卢家的希望全系在他身上,要不是卢小兵为了英子结婚的事儿和她闹,她也狠不下心凶他,还故意说不让他读书的气话,现在英子嫁了人,祖孙两不能总僵着,和课本拿回去再好好哄哄他。
生产队的孩子都去学校读书了,小兵如果不去,长大了就是文盲,在以后的仁安村生产队会被人嘲笑的。
见薛花花拉着脸,无动于衷,余绍芬皱起了眉头,多少年不曾有人给她甩过脸色了,怒视道,“你别想当没听和课本是俺小兵的,你快回家拿,不然我要红波收拾你。”不是余绍芬说,薛花花要是她儿媳妇,非让红波揍得她姓啥都不知道,敢不把她的话当回事,简直活腻了。
薛花花不满余绍芬说话的口气,求人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换谁谁都会不爽,薛花花直接呛回去,“收拾我?我薛花花在生产队还没怕过谁,要我回家不是不行,偷懒要遭扣工分,你要把我耽误的工分补上,我立刻回家给你拿。”丢下这句,她转身走向檐廊,留个侧颜给余绍芬,毫不客气嘲讽,“你开口我就得跑腿给你拿?你算哪根葱,我老子从棺材里爬出来都不敢这么要求我,要把你儿子喊来赶紧的,我就在这等他,不来就是龟儿子。”
到她们这把年纪,都是家里的老佛爷,余绍芬要人捧着供着,她还要人供着呢,竟还想叫卢红波打她,薛花花冷笑,余绍芬态度不拧过来,别想课本还回去。
薛花花发火没几个人不怕的,复习知识点的几兄妹齐齐抖了个激灵,陆明文手里的橡皮擦太用力,直接把纸擦破了,刚拿起橡皮擦,头顶就遭了巴掌,“怎么着,本子惹你了是不是,有什么脾气冲着我来啊……”
薛花花看陆明文也不爽好几天了,和尚投胎没见过女人似的,这辈子见着女人就迈不开腿,人家指哪儿走哪儿,真喜欢女人咋不去尼姑庵呢,丢人现眼。
陆德文坐在旁边,闻言瑟瑟抖了抖,埋着头,橡皮擦轻轻地,轻轻地擦过本子上的字,生怕不注意跟着挨打,要知道,他妈积压好多天的火气了,谁撞过来谁倒霉,而陆明文,挨得不冤。陆明文也觉得自己不冤,相反,他心里窃喜不已,为了挨打,他绞尽脑汁想怎么犯误引起薛花花注意,奈何薛花花不为所动,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盼星星盼月亮,薛花花看不过他擦破本子发火了,真的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可喜可贺。
见陆明文呆头呆脑的傻笑,薛花花没个好气,一巴掌又拍了下去,“咋滴了,不能说你是不是?”
“不是不是,妈,你随便说,随便打。”比起沉默寡言不吭声的薛花花,他更喜欢扯着嗓门吼他的妈,摸摸头,示意薛花花再打。
薛花花:……
傻不拉叽的,西西都比他聪明,真不知他脑子里装了些啥,薛花花收回手,“还不赶紧擦,擦完了写作业。”昨天西西翻旧本子玩,薛花花注意到本子上的字迹颜色也暗淡了许多,橡皮擦轻轻一擦,上边的字就掉了,索性把用过的本子找出来,字迹颜色浅的擦了重新写,颜色深的继续搁屋里,等颜色浅了再说。
陆明文扭了扭屁股,端端正正坐好,左手压着本子,右手握着橡皮擦,轻轻的拂过上边稚嫩的字迹,回想刚写字的情形像是过去很久了,明明不到一年,比较以前和现在的字,以前歪歪扭扭跟鬼画符似的,其中错的题更是令人啼笑皆非,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不敢相信那么简单的都不会。
他们随便拿的,没有特意找自己写过的本子,陆明文手里的本子就不是他的,而是陆建勋写过的,其中有道数学题,简单得口算都能得出答案,而陆建勋的答案却和正确答案相差十万八千里,陆明文忍不住调侃他,“建勋,建勋,来看你写的这道题,你还能再蠢点不?等式有括号当然先算括号里的啊,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二哥和你说……”
“二哥,你别说我了,三姐给我看了,你把石破天惊写成石破天津了,你比我还不如呢。”
薛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