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直面自己爸妈,虽然她之前在电话、视频中都跟他们说过,也被他们数落过,但真正到了面对面的时候,她还是紧张的不行,走路腿都打颤,全靠付亭匀在身后扶着,她才有勇气推开了门。
出乎意料的是,盛父盛母并没有说一句责怪的话,而是笑眯眯的拉着她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感慨说,“咱家女儿长大了,一转眼都要嫁人了。”
盛梵猛地鼻头一酸,心中所有的担心害怕在这一刻全都化成了不舍。
长大,这是一个令人孩童向往却又被成人抗拒的字眼。
她以前一直都很喜欢她爸妈夸她“长大了,懂事了”,但现在,此刻,她真的非常非常讨厌他们说她长大了。
因为从此以后,她会离陪伴了她二十多年的父母越来越远,她不再单单只是他们的女儿,她还会扮演妻子、母亲的角色,她往后几十年的人生,都将和另一个人来完成。
晚饭是两家人一起在酒店包厢吃的,主要是双方家长商量结婚日期等事宜,整个过程中,盛梵都只是淡淡的点头微笑。
付亭匀知道她情绪低落的原因,趁着长辈们还在兴致勃勃的讨论,悄悄带她去了酒店顶楼吹风。
初秋的夜晚,圆月高高挂在天空中,凉凉的夜风伴着阵阵车鸣争相入耳。
乐颐酒店位于这座城市的中心地带,盛梵站在楼顶向下眺望,宛如置身于一片璀璨夺目的星河之中。
付亭匀就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拥着她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吗?”
盛梵一愣,歪着脑袋细细回想了下。
他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叶琳结婚的时候……对,在n市机场的航站楼,他来接的她。
回忆像是卸了闸的河水,一下子将她吞没。
她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就我姐结婚的时候,你去机场接我。”
柔柔的嗓音像是绵软沉香的老酒,带着说不尽的蛊惑。
付亭匀下意识的收紧了手臂,痴痴的笑了两声,“不对,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话落,怀中的小人儿猛地转过了脑袋,紧紧贴着他的胸口轻“咦”了一声。
盛梵依偎在他胸前,昂起小脸看他,亮晶晶的眸子里写满了诧异。
他无声的勾了勾唇,将下巴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混在清风中的发香,有些沉醉的,低迷的开了口。
“你应该没有印象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其实是在n市市民公园里的那个摩天轮里。”
“摩天轮?”盛梵秀眉一蹙,“那个号称世界第二大的摩天轮?”
见他点头,她心中更是充满了疑惑。
照理说这么具有意义的事情,她应该是会记得的,可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付亭匀浅笑,伸手扶平了她皱着的眉头,“想不起来就算了,那个时候你才上初中,记不得是很正常的事情。”
“初中时候的事情啊?”盛梵惊得小嘴张成了“o”型。
七八年前的事情,她能想起来就怪了!
付亭匀知道她是不会记得的,也不强迫她去回想,而是很有耐心的将他的记忆说给她听。
“我记得,当时那个摩天轮刚建成没多久,倾妍在n大上学,放假我去接她回家,结果她非要去坐一次,我被她缠的没辙,只得答应了,在去的路上,她还叫了你姐姐一起。
正好你也放假回来了,叶琳便带着你一起来了,那时的你,跟现在一样害羞,怯生生的躲在你姐姐后面,一和陌生人说话,你就脸红,可玩起那些游乐设施,胆子却比你姐她们大多了。”
他一顿,清了清嗓子,笑声温润,眉眼弯弯的继续,“你打小就是个腹黑的主儿,在摩天轮上面,明明知道你姐姐她们害怕,还故意悄悄晃着太空舱,弄得她们还以为是我弄得,把我给说了一顿。”
盛梵“噗嗤”一声,咧着嘴大笑,这种事确实像她干出来的。
笑到最后,倏地想到一个重要事件,她笑靥如花的挑着眉问,“所以,那个时候你就对我芳心暗许了?”
付亭匀压着笑,贴着她的耳垂回,“你猜。”
低沉的嗓音噙着浅浅的笑意,在夜风中辗转流连,像是诱惑着美味的猎物徐徐踏进已经铺陈好的包围圈。
他清清嗓子,“擦亮眼睛,看前面。”
盛梵还未来得及问为什么,对面大楼忽的一下就亮了,强烈的白光直直刺激着眼球,她有些不适的用手挡了挡,透过指尖的缝隙,看到对面墙体上隐约闪着“盛梵”二字,心,猛地一跳。
等眼睛完全适应这光亮之后,她赶紧拿开了手,偌大的字体赫然闯进视线中——
盛梵iu
她还未缓过神来,只觉身后一轻,左手轻轻被人牵起。
她下意识的转过身去。
付亭匀手捧一束玫瑰,单膝跪地牵住她的手。
在明亮的光线照耀下,一枚如雪花般纯粹的钻石戒指静静躺着那捧玫瑰的中央,折射出流光溢彩的星芒。
盛梵看得眼睛都直了,声调提了老高,藏着说不尽的激动,“你怎么又买了一个戒指?”
还是一个跟玉米粒般大小的,都快闪瞎她眼的钻戒!
付亭匀眼含笑意的捧着那束玫瑰,语气格外轻松,“求婚当然得用钻戒。”
!!!
尽管心里早就猜出了他的意图,可听到“求婚”二字从他嘴里蹦出来,盛梵还是没出息的红了眼睛。
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只记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