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大相径庭。”沈夙媛意外地觉得,同这位袁小姐说话很合拍。本来以为所谓的姐妹情谊交流会不外乎是你攀比我,我攀比你,大家秀一秀家室的同时顺道秀一秀首饰珍品啊,最后嘛,话题都会回归到当今圣上的身上去。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让她撞上个心眼明净通透的姑娘。
朱菡萏在旁看了,心中自卑感更甚,她不像袁姐姐那样会说话,又没有沈夙媛那样能摆谱的家室,见袁芳和沈夙媛交谈甚欢,她的手紧紧绞住裙角,头都快埋入胸口里去,没有了方才的爽利肆意。
袁芳心细地注意到了,她对朱菡萏是有姐妹情谊的,因她母亲早逝,她是家中唯一的嫡女,父亲耗着她的岁数,就是想将她送入宫内,她本人并不想入宫,可她没办法反驳父亲的意愿。幸而朱菡萏也入了宫,她才不致孤寂。不过朱菡萏的争斗欲太强,她怕她将来会出事,而袁芳是打心里将她看做姐妹的,故此才会处处提醒她。
而今见朱菡萏这般,心头微涩,袁芳握住朱菡萏的手,冲她笑:“菡萏妹妹不是想要和沈姐姐说说话么,怎么都不说了?”
朱菡萏见袁芳制造机会给她,心里一热,不似方才那般萎靡,转头看向沈夙媛,然而见她笑盈盈望着自己,朱菡萏想说的话都紧张地忘了,她身处的地界离皇都极远,姐妹聚会都没几个是有派头的,今日见了沈夙媛,就觉得她果真是金枝玉叶,什么都要高人一等,不由自惭形秽……
沈夙媛何等心细,连袁芳都瞧出了,她岂会看不出,不过朱菡萏这样的性子,按她看来,在宫里是呆不长的,除非……身边有袁芳这样的帮衬。她望着朱菡萏,慢悠悠地道:“这大热的天,还是先来一杯冰镇酸梅茶解解暑吧。”
朱菡萏一愣,连袁芳都有些傻住了。
这冰镇酸梅茶莫非有什么奇效,为何明珠郡主三番四次地提起?
沈夙媛见二人俱是疑惑,笑眯眯地将茶往前推,一边露出做传销的模样介绍道:“这酸梅是我亲自泡的,特地从宫外带进来的,就等天热了准备用来做冰镇酸梅茶喝呢,来,妹妹们来尝尝。”
朱菡萏一听竟是明珠郡主亲自泡的酸梅做成的,还来招待她,心下顿时感动不已。未等袁芳,便自顾接过沈夙媛递上来的茶,怀着激动的心情往嘴里倒。
“唔——”
袁芳面露惊色:“菡萏妹妹?”
朱菡萏的脸在饮入酸梅茶的那一瞬间就皱成把折扇,憋着气吞咽下去,就见沈夙媛往前伸了伸头,眼里带着期盼:“口味如何?”她是第一次泡呢,想着如果还不错就给皇祖母捎一份。
“……好。”酸。后头这个字朱菡萏自是不敢说的,她僵硬地堆着笑,只觉茶水酸得她的牙都激淋淋打抖。
袁芳见此,也拿了过来,轻轻茗了口,秀眉顿时皱紧。她望着沈夙媛,脸上现出一种非常具有诚意的表情,异常严谨而恭敬地说道:“沈姐姐的手艺,妹妹若是昧着良心,那自是极好。然若发自肺腑,实在非常人所能承受也。”
沈夙媛看着袁芳姑娘认真的脸,突然很想问,妹子你也是穿越的吧……
第30章墙头草
朱菡萏用过沈夙媛这一杯倍显诚意的冰镇酸梅茶后脑子都有点不好使了,她很想同这位金贵的明珠郡主进行深层次意义上的交流内容,奈何她的原处环境世面太窄,到这皇都后眼睛都被迷乱了,见到这真正的金枝玉叶就不知该如何起头。
沈夙媛反倒比她大方多了,听得袁芳的话,脸上眼里都聚满了笑意,乐不可支地瞧了袁芳姑娘一眼,随后转向朱菡萏道:“倒让菡萏妹妹受委屈了。”
朱菡萏忙摆摆手,极为惶恐:“哪里,这茶挺好喝的,芳姐姐莫乱说!”说着用眼神挤兑她,大概是在指责她怎么敢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说出如此不尊重的话来?
袁芳淡淡地望着朱菡萏,眼里却有一丝执意,注视着沈夙媛,慢慢地说道:“我觉得沈姐姐不是会计较这些的人,沈姐姐要听实话,妹妹就说了。”
沈夙媛看着袁芳,越发有种与她是同道之人的惜惜之情,眼里的赞赏十分显然:“袁大人有妹妹这样的女儿,真是有福了。”
袁芳却眼神一黯,浅浅笑了笑,并不作答。
朱菡萏见此,只道袁芳不识相,郡主都透露出这样明显的结交之意,她却这等冷淡,不是下人的脸么?于是乎,朱菡萏抱着替袁芳赎罪的心态,热笼地朝沈夙媛笑道:“是啊,袁芳姐姐为人和善,待人极好,在颍州就是咱们一帮姐妹里最叫人艳羡的一个。”
对一个小地方而言,四品官的嫡女已是有些脸面的存在了。况且袁芳脾性好,为人亲和,又非整日向往嫁户好人家的望夫石,反精研诗书五经,一副烟花地里唯我出尘的飘然模样,也不清高自傲,从言谈间,就不禁令人心里头对她产生好感了。
不过这样子的人儿,却并不适合呆在宫里。
沈夙媛支着下颚看了一会儿袁芳,嘴边一勾道:“嘴上说的话,和心里想的话,往往差得许多。就如菡萏妹妹,明知这杯茶酸涩难饮,却不得不碍着我身份说假话。”
“沈姐姐——”朱菡萏脸色一白。
“罢了,我素来是个泼皮性子,不爱那些弯弯绕的人或事,菡萏妹子若一心想同我做姐妹,想在这宫里呆的长久些,还是多听一听袁妹妹的。”沈夙媛说完,就作一副倦怠模样,摆手让林妈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