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怎么样?”他的手指轻点,点在诗名上,手指白皙纤长,比纸上的死物吸引人多了。

这首诗不出名,说不定是他哪次喝醉了写出来的,就连他自己都不太记得清什么时候写的了,如果不是现在看到这首诗,他恐怕早就忘了自己写过这么一首诗了。

而褚黎二话不说,霎时间如文曲星下凡,字字清晰、一字不顿地背了出来,背完还给喻衍讲解诗的背景。

“喻公做此诗的时身在魏国,他被困魏国做质子,但心中毫无畏惧,身在敌营竟如在自己家中一般,还能心情愉悦地写出如此豁达的诗,这样的胸襟、这般的潇洒非常人可有!”

喻衍生生打了一个寒战,身上的j-i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豁达、这么有胸襟,他搓搓肩,“停!别说了,我再考你一首。”

喻衍依记忆翻到最难的那首,这首诗是长诗,喻衍印象深刻,在他的诗中属于艰深晦涩的一类,可褚黎竟又一个字不错地背了出来。

在他开口讲解诗之前喻衍打断了他,“不要说了,我信了。”

褚黎这个人少言寡语的,但一遇到他的事情就开始话痨了,说起来没完,像几个长舌妇聚在一起说人长短一样,永远有新的话题。

“你接着练剑吧,我回房了。”

他不在意地将诗集一丢,幸亏褚黎反应快,诗集才没有落在地上。

“你!”褚黎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在原地咬牙,暗暗在心底发誓,等比试赢了他后定要他跟喻公诚心道歉。

喻衍走后,褚黎如捧着宝贝一样捧着诗集,他的手在衣服上搓了又搓,再三确认手上没有脏东西,才战战兢兢地地翻开诗集的第一页。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轻轻点在墨迹上,在触碰到墨迹的那一刹那,他仿佛隔着二十年的时空在与喻衍对话。

这可是喻衍写下的字啊!

这可是喻衍触碰过的诗集啊!

这可是喻衍亲手抄录的诗集啊!

尽管天天都揣着这本诗集,可每次翻开仍然让他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每次翻开诗集都让他感觉感觉自己距离喻衍又近了一步。

如果让他亲眼见喻衍一面,就算让他现在马上死了他也死而无憾了!

自从他一出生母妃便在他耳边讲喻衍的事迹给他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反反复复地听喻衍的事迹。

他所听的关于喻衍的事迹并非民间那些无根据的传说,而是经由母妃之口最真实的讲述。

她的母妃是黎族现任的族长,在九岁之时就识得了十五岁的喻衍。

据他母妃说,喻衍是真的神,在黎族面临灭族危机之时,她对天神请求,在她请求的最后一刻喻衍降临在了她的面前,拯救了整个黎族。没有喻衍,就没有现在的黎族。

褚黎越想越难以自制,他激动地将书捧起,靠近脸,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虽然隔了二十多年了,但是书上仿佛还存留这喻衍的气息,芬香扑鼻!

☆、第十一章

白天萧条,晚上却十分热闹。

还没到晚饭时间,道路两边就已摆满了各式的小摊,吃的、玩的,应有尽有。

“走,咱出去玩去。”喻衍换了一身全白的锦衣,长发以黑色的发箍束在脑后,脚穿鹿皮黑靴,长身玉立,道不尽的fēng_liú意味。

“山镇位置虽偏,但聚集了各地的商人,稀罕玩意儿不少,上次的大集没有逛完,这次刚好再淘点好东西。”

褚黎一听他还要买东西眉头马上皱了起来,嘴里嘟囔着,“你怎么还买,上次买的都在你房里堆起来了,也不见你用。”

“你不愿意去?你不去那我自己去。”喻衍说着一只脚迈出了客栈,结果他另一只脚还没跟上来褚黎便抢先跨了出来,抱着剑贴在他身边。

喻衍在心底暗笑,就知道他会跟着,但面上还跟他客气,“你如果嫌麻烦可以不跟着的,我花钱找人把东西送回来。”

他这么一说是认定褚黎就是个拿东西的作用了,褚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心想喻衍竟然真的把他当小厮使唤了,上次就不该帮他拿东西,这次再说不拿倒显得他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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