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糖果含在嘴里,令他半边脸颊鼓起一个明显的弧度,他直勾勾地盯着方榆,从头打量到脚,其中蕴含的探询与好奇十分直白,而后目光在方榆脸庞打了个转,有几分晦涩不明的意味被他压在眼底。
他看她的眼神,像在注视一个爱人。
方榆摸不清状况,亦予以回视。
即使憔悴消瘦得不成样子,也无可否认,她是美丽的。她素着一张脸,盖过眼睛的刘海被拨在一边,露出饱满的额头。眉毛细而淡,眼角尖,微微下垂着弯成月牙,睫毛卷翘浓密,下眼睑有些许乌青,衬得她瞳仁黑而大。
这样的凝视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他后知后觉地应答聂护士的话,像个孩子一样乖乖点头,缓慢吐字:“好啊,但聂姐姐你真的不需要帮忙吗?方小姐就这么坐在地上,不会着凉吗?”
聂护士默不作声地将地上的文件收到自己手中,她考虑了片刻,点头:“那你过来搭把手吧。”
方榆闻言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两手都抓在了栏杆上,后背抵着床与床头柜的角落,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他立在距离她两米开外的地方,双手举过肩膀,“方小姐,我只是想扶你起来,没有其他意思。”
她依旧眉头紧皱,吃力地靠在床边,连聂护士都不能碰一下。陆之屿苦恼地歪着头,挠了挠后脑勺,然后不情愿地从兜里掏出一把棒棒糖,“方小姐,我请你吃糖,你放开手好不好?”
他示意聂护士侧开身子,小步缓慢向方榆靠近。他蹲下身,拿着糖在她眼前晃了一晃,尝试着轻轻拍了她的肩膀两下,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他把语速放得很慢,低声哄着,尽量使每一个字都能被她理解,“你坐在地上会着凉,我抱你去床上坐着好不好?”像是怕她觉得唐突,又加上一句,“就挪个位置,你想抓着栏杆还给你抓着。”
方榆定定地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松开一只手搭在膝上。他把糖塞进她手里,穿过她的腋下与腿弯利落地抱起她,稳稳放在床上,收回手臂之际下巴擦过她的耳廓。
“不用怕,”他的声音压得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窸窣的气流摩擦着她的鼓膜,带给她熟稔的错觉,竟然有点痒,“不会送你到奇怪的地方去。”
她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猛地抬头,扯住他的衣袖,一双沉黑的眼睛攫住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本就干裂的嘴唇被她抿得苍白,只剩下一道没有血色的细缝。
他弯着眼睛,抬手在她头顶揉了两下,“方小姐,你真的不用怕。”
“怕什么?”一旁的聂护士合上了方才翻阅的文件,问他。
“我听说了刚才c区发生的热闹事,”他装模作样地缩着肩膀,糖纸在他手中随意地翻转折叠,半透明的塑料纸立成一只歪歪扭扭的纸鹤,他提着纸鹤的尾巴把它放在方榆的掌心,弯着眼睛笑一笑,“一定让方小姐留下心理阴影了。”
方榆捏着躺在她掌心的纸鹤,半透明的翅膀让透过的光呈现好看的色彩,心头莫名空落,仿佛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顶破一层尘土。她用力闭上眼,复而睁开,视线落在聂护士素净的脸上。
聂护士下意识地把手中的文件往背后挪了一寸,她听见方榆沙哑而破碎的嗓音,每一个吐字都像是在刀尖舔血,“聂护士,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抓了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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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基本画风如上,脑回路跟别人不大相同,有很多奇怪的小癖好,骚包而不自觉……聂护士是个有后台的霸道护士,本文最强势的护短狂魔,杨医生是个怂包医生,路人,经常被病人绕进他们的脑回路里,噎得一句话说不出,聂姐姐还都帮着病人怼他,心里特别苦。他俩不是cp,但都是各有故事的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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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女主进的是男主的房(进错房间是有原因的),并且暂时赖在房间里不出来。可以想象后续。让jq来的更猛烈些!!!
☆、套路失败
“分离性漫游症”是聂护士给方榆的答案。
她当时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平静,手心冷汗涔涔地冒,却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太过激动或是太过平静对于一个被认为患有精神方面疾病的人来说都不是好征兆,那时她大脑一片空白,只凭本能死死地抓住床边栏杆,仿佛掌心无所抓握便要失去魂魄一般陷入濒死的状态。聂护士只得安排她同陆之屿交换了房间。
他倒是没什么意见,临走之前还大方地送给她几颗糖果。
之后的一周里她出现过一次失控,起因是几个嘴碎的小护工路过她的房间,说了一嘴不知从何处听来的八卦。
“你知道吗,住在c213的女人原来是a区的,打人又咬人,特别可怕。听说她之前把前男友推下楼,又弄伤了自己的亲弟弟才被五花大绑地送进来的……”
“唉,你小声点,被听到就不好啦。”
“有什么关系,她现在被‘绑’在床上呢,咬不着我的。”
颠倒是非,他们在颠倒是非。
这个念头支配着她,挑起她的愤怒,侵占她的理智。她打翻了护工送来的药与餐点,狠狠瞪他们。床板上的皮带捆绑住她的手腕与脚踝,她奋力挣扎,嘶声竭力地重复着“你们骗我”。腕上的手环发出一阵一阵微弱的电流,一次次令她四肢无力,她瘫倒在床上,口中还在不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