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她坐在马车上一直看着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今日离开的时候,像极了当年。”
可也是不一样的。
当年的不舍是居于一个刚失母的孩童对家的渴望跟被驱逐的迷茫,如今的不舍却是因为一个人。
两个上了年纪的人怎会不知景萱心中所想。
可他们都没想到许青珂会来,而且带着他们的小姐逛了灯节。
“你看她们两人多般配,若是告诉景家那边,夫人当年……”老婆子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管家脸色变了变,低声道:“你可千万别犯傻,小姐好不容易出虎**,可千万不能再入另外一个虎**,那事儿只能烂在我们肚子里!”
老婆子缄默不语了。
却见前头许青珂两人顿足了,原来是猜谜。
对于探花郎来说,猜谜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许青珂站在悬挂在竹架上的花灯前,花灯前头挂着一幅幅灯谜,谁先猜中,这花灯就是谁的。
景萱也学问不少,这些灯谜她自己便可以猜中,并不需要旁边人去猜,毕竟这灯节猜谜于男女之间也有隐晦的用意,女儿家最清楚,但旁边这人肯定是不知的。
她不希望用这种心思来揣度此时的宁静美好,所以她瞧中了自己喜欢的花灯,猜中了,却是不拿。
那店老板有些惊讶,又瞧着两人外貌不俗,便多问了两句:“姑娘不要嘛?这盏可是好看得很,您这般聪明,担得起它。”
景萱摇头,“即将远行,这般美好的花灯随我去,可惜了,老板留着吧。”
店老板看看她,又看看旁边静默不语的许青珂,暗道这肯定是芳心暗许美郎君,奈何郎君心不许。
可惜了这温婉姑娘啊。
“诶,姑娘好心肠,好人有好报,不如拿两个小灯船去河边放一放吧,有些心愿许一许,老天爷是知道的哩。”
这老板也是心善,瞧着景萱顺眼,就白送了两艘灯船。
左右也是来玩的,景萱看向许青珂,后者探手接过,老板看着笑了。
河边放花船的人俨然很多,不是妇人与孩童,便是年轻男女,站在河边放花船,不过在许青珂来了后,那些女子多少有些心猿意马,都忘了放船。
景萱也曾是少女心性,见这些姑娘模样就默默告诉自己,她还是幸运的。
景萱蹲下去放船,看着小船载着花灯的微光在河上缓缓而去,她看了一会,起身,却见到这一路都很温润清雅的人此时看着河面许多花灯失神。
那是十分怅然难过的样子。
“公子……”
许青珂回神,略有歉意,“抱歉,刚刚想起了一个故人。”
故人……景萱忽心灵微动,“是那位在通州的姑娘?”
许青珂点头,“她以前也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也喜欢热闹。”
若不是在意,便没有难过。
景萱看着这人的侧脸,再回头看那水上微光,对面河岸也是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她说:“在我看来,公子是值得幸福的人,若有心,切莫蹉跎。”
许青珂有些沉默,最终偏头,有些倦怠,“她死了。”
景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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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节不单单是寻常老百姓游玩的地方,也是儒雅学子或者官僚们舞风弄月的好机会。
所谓同行见面三分火气,读书人也是如此,自然是要分个高下的,比如猜谜。
言敬棋是状元,他本该得到最大的尊敬,但未必所有人都服从,尤其是遇上榜眼谢临云身边也有几个本届科举一同入朝的人,比如张生,比如方子衡跟章启风,还有其余曾在这届科举得了不坏名次的一些人,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凑上一起的,但寒暄之后肯定是要斗一斗的。
谢临云也是声势不小的大才子,在某人面前输了个彻底,却不会在言敬棋面前怯弱,所以两方人好生斗了斗文采,引得不少游人驻足观看,大声喝彩。
方子衡也在其中,他看这些人比斗,自己少有插口,只是也建议自己妹妹等女眷也动动巧思……
方子婧入了邯炀也才看清自己哥哥是何等人,也知他带着自己来,跟其余人带着亲妹表妹的目的是不一样的。
后者是玩儿,前者却是想用她去拉拢这些世家子弟。
她心中无奈,也就郁郁几分,却忽然一怔,目光凝窒得看着街道那头缓缓走来的人。
不单是她,谢临云很快也察觉到了。
“此谜有些难,竟是钟大人出的,我倒为何这么难,谢兄可想出来了?”言敬棋是个心中倜傥的人,但学而无涯,也是需要彼此切磋进步的,本一询问,却没得到回应,抬头才发现谢临云正呆呆看着一处。
他也顺着目光看去,竟也愣住了。
一条长长的,铺着大宽青石板的路,一边是林立商铺,挂着满满数百上千灯盏,一眼望不尽,临边的也是波澜不惊的小河,河流清缓,照映灯芒,两岸花树盛开,花瓣飘飘而落,零散而叠,一男一女缓缓而来。
女子其实很美,但都旁边那人的灼灼清华之下黯淡了,这个人的确担得起绝色一词,尤是她抬眼看来的时候,月色清辉,星光斗转仿佛都在那双眼里。
“见过许大人。”
“见过大人。”
虽是同科进士,可早已是云泥之别,深入朝堂才知这位探花是多厉害恐怖的人物,言士郎想起自己老对这个人的忌惮,便弯腰行礼。
“下官见过许大人。”
店老板本乐于见这些年轻官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