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眼中的鄙夷刺痛了敏仪心扉,这是皇上第一次用这种不善的口气与她说话,他嘴里的嘲讽露骨,他不耐再忍受她?她只想仰天大笑几声,给夫婿找个女人也有错?错在她太大度了?她如是说。
苍岩起身道:“错与对,你最终的目的,这些朕不想再计较。如您所愿,朕就封她为贵人,皇后直接下懿旨吧。”说完拂袖而去,脚步声极重,可见心中憋着火。
“娘娘……”
敏仪摆摆手:“去安慰一下林若然,告诉她皇上册封她为贵人的消息。”
孟君福了福出门去到偏殿,见林若然还在哭,暗自白眼,未免也太娇气了!她劝道:“林贵人快别哭了,皇上并不是不高兴,只是为今日因为你而忘记上早朝之事气恼,他一出门就与皇后娘娘说要册封你为贵人。虽说贵人位分不高,可刚进宫就能是贵人,比去年进宫的秀女地位都要高,可见皇上是极为中意你的。”
林若然这才止住了哭,红着脸让孟君给自己准备衣裳。孟君见她肌肤无暇,暗自冷笑,皇上坐怀不乱,美人早已芳心暗许。
林国公夫人听闻女儿成为贵人,喜到晕过去,这是坊间传言。
易婷醒后立即递帖子进宫面见皇后,皇后娘娘直接把她打发到其女儿住的长春宫。
孟君领她去的路上,向她说起林贵人的特殊:“林贵人好福气,一进宫就是贵人位,去年进宫的秀女都还是常在。按说贵人位是不能独居一宫的,皇后娘娘怜惜她,就破例为之。”又说起经过:“林贵人对皇上一见倾心,皇后娘娘大度,愿意成全林贵人一片痴心,故而他们昨夜就在咸福宫成了好事。”
易婷脸上笑容僵住,脸上火辣辣的疼,这是在讽刺她教女无方,养出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长春宫休憩得很雅致,里面种着一排紫竹,林若然正逐一探索自己下半辈子的居所,虽不甚满意,不过往后慢慢整改便是。见母亲出现笑着上前迎接,又其肃着脸,讪讪地请她入坐。
待宫人出去,易婷一拍桌面,厉声道:“林若然,你好大的胆子!”
林若然闻言心生不悦,好好的喜事,就因为母亲对皇后有敌意而变了味。
易婷见女儿仍不知悔改,不禁悲从中来,想及女儿往后受皇后压迫就止不住哭泣,千防万防防不住女儿飞蛾扑火,造孽!
林若然见母亲哭泣,也软了心肠,递上绢帕:“母亲快别哭了,在宫里哭小心被人传出去,胡乱生非。”
易婷扯过绢帕怒道:“你还知道隔墙有耳?你明知宫里生活处处不自在,你为何还要往里扑?”见女儿低头不语,颓然问道:“是因为皇上?你可与她?”
林若然红着脸颔首。
回天乏术,易婷瘫在红木圆椅上,想到往后自己需得更加谦卑的面对皇后,不禁真切地扑在桌上嚎啕大哭。
敏仪得知消息,多用了一碗饭。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林贵人,既有皇后娘娘保驾护航,传言还有皇上另眼相待,后妃心中不以为然。
皇后娘娘当真不是借腹生子?小姑娘不懂人心险恶,可惜了。
林若然在家时清高惯了,见后妃都不主动搭理自己,她也不屑与她们说话,整日里除了给皇后请安,就是待在长春宫等待皇上驾临。一连十日,皇上都忙于政务不得空,林若然心中的喜悦漫漫退却,就在这时,青柠跑进来道:“贵人,奴婢听说皇上在临渊阁赏荷。”
林若然精神一振,连忙重新梳妆,着新衣出门去寻。
苍岩在临渊阁垂钓,心浮气躁,半天也没钓上一条鱼来,鱼竿一甩,不钓了。
不过鱼没上钩,美人鱼倒是不用鱼饵就上钩了。
鱼化美人,湖面景观为衣,湖底珍珠为饰,盈盈一拜,美不胜收。
见皇上不悦,夏询道:“林贵人请起,林贵人前来可有要事?”无事还是快快离去吧,上一个偶遇皇上的贵人降为答应移居静心苑,如今皇上正憋着火,你可是会被烧得连渣都不剩的。
林若然心生不悦,最讨厌就是这些不男不女的阉人,皇上未发话,竟然敢擅自做主,也太不知进退了!
她既不回话,也不离去,只抿笑看着圣上。
苍岩想起一事,唤过林若然:“你坐在这里。”
林若然依言。
他道:“如果有人要推你进去,你会怎么想?”
林若然觉得奇怪,还是如实答道:“那臣妾必定想着如何自救的。”
苍岩回味当时的境况,她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她有打算自救吗?复继续问道:“如若朕来救你,你又如何?”
林若然喜道:“那臣妾必定是欢喜的,谢谢皇上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所以那夜她在回报自己?他痴笑着离去。
花芜宫。
婉嫔领着仙惠来此探望桃夭夭,见门口四个侍卫把守,不由感叹:有些人就算身处冷宫,依然会得到妥善安置。她对着侍卫笑道:“可否容许我们进去探望?”
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位稍微年长的回道:“这位娘娘,上级有令,任何人都不许出入。”见她眼中并无恶意,思索道:“你们隔着墙闲话几句还是可以的。”
婉嫔遂让宫人唤桃夭夭。
桃夭夭正在给点点沐浴,见有人在唤自己,让诽意来接手,擦干水渍来到墙角道:“请问谁在唤我?”
婉嫔听其声音一如往昔不悲不喜,不禁红了眼眶,这个女子宠辱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