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用这种姿态,来告诉她,他们两人永远不会分离,他永远都会坚守着她。
但是,迟水水不想他用这种方式,她想喊他起来,告诉他,他实在是太重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眼泪封住了迟水水的喉,让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只能无助地抽泣着。
她多么希望,曲梓城能在下一刻就听见她的哭声,然后用他那低沉好听的磁性嗓音告诉她,别哭了。
可是,她没有等来曲梓城的睁眼,没有等到他的开口,而是许喻急匆匆地带着人,赶到他们的身边,轻手轻脚地将曲梓城从她的身上扶起。
一群人火速往医院赶去。
所有人的心思全部都在曲梓城的身上,没有人发现,金渊已经自己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迟水水一直捏着曲梓城的手,双手都紧紧握着,好像她一松手,曲梓城便会消失一样。
以前,都是曲梓城一直捏她圆润的手指,这似乎成了他的一个小习惯动作,只要她的小手在他的手心,他便会下意识地轻轻捏着。
迟水水喜欢他的这些无意识的小动作,代表着她和他之间的亲昵。
可是,他现在没力气了,所以,就换她来握着他。
许喻看着一直无声流泪的迟水水,他想安慰些什么,可是开口了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只能闭嘴,然后不断地用西班牙语催促着司机开快一些,再快一些。
迟水水想和曲梓城呆在一起,这样她才放心,可是他被推进了手术室,而她却无法跟随,她只能无力地被手术室那道冰冷的门隔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曲梓城的背满是鲜血,迟水水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她只知道他的血哪里都是。
许喻站在抱着双膝,坐在地上的迟水水面前,静静地站了十秒钟之后,他开口。
“曲少夫人,曲少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迟水水听着许喻的声音,慢慢地把她自己已经消失的意识给拉回来,然后她跌跌撞撞地扶着墙壁站起来。
“许喻,你去找医生。你在巴西这么久,一定认识很多有名的医生对不对?把那些医生全部都找过来,马上找过来!”
许喻听闻,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何尝不知道要找巴西最好的医生来为曲少医治抢救,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必须经过曲少的同意。
他明白曲少即使身在巴西,他依旧受着曲家耳目的掌控。
他若是找了最好的医生,有了如此大的动静,那么曲家那一边就会知道曲少出事了,如此集团内部便会发生动|乱,不但曲少的地位不稳,曲家内部也会发生争端,如此一来,遗香集团便会产生危机。
这是曲少极度不愿意看到的情景。
毕竟,当年他是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遗香从过去的失败中拯救出来,然后慢慢步上正轨,开始像着以前一样,繁荣昌盛壮大。
壮大以后,曲少的每一步更是走得艰辛异常,步步为营,举步维艰,决不允许自己做错一步。
因此,当他看见迟水水的出现之时,他那样担心,担心她会成为曲少的负担。
果不其然,现在曲少为了保护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还不知道何时能够出来。
许喻微微垂下眼,遮住了自己眼眸里的情绪。
声音回到刚开始那般,毫无任何情感的冷淡状态:“对不起,我只听命于曲少一人,没有他的命令,我不会有任何的行动。”
迟水水本来以为许喻那样为曲梓城鞍前马后,打理一切事物的人应该和她一样着急才对,可是他却跟她说,他不听命于她,他不会去找顶级的医生。
迟水水的眼睛发红,一股怒气从她的胸腔里燃烧着,像是要喷发出来一样。
“许喻,手术室里面躺的是你的老板,你的上司。你跟了他那么多年,总该有点感情了吧,你现在说这种话有没有人x,此刻他就躺在那里,等着我们来救他!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吗?!”
许喻眼中的悲伤更重一层,可是他依旧重复着他的话语。
“对不起,我只能听从曲少一个人的命令。”
“他现在就在那里面,生死不明,要怎么给你命令?”
迟水水觉得许喻简直是不通人情,毫无人情味。人命关天的事情,他竟然还像一个机器人一般,死板刻薄地坚守着他所谓的命令行事。
许喻听了迟水水的话,将头更低了一低,不再讲话。
迟水水简直气急,“你把曲梓城的手机给我。”
这一次,许喻倒是没有任何的违抗,直接将手机递了过去。
迟水水走到走廊拐角处,从曲梓城的手机里迅速找到了许年的电话号码,直接播了过去。
听着电话里响起打通的声音,她的心脏也慢慢跳动起来。
许年一定有办法的,他跟在曲梓城的身边更久,他一定会有办法来救曲梓城。
迟水水安慰着自己,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许年,曲梓城受伤了。”
另一边的许年显然没想到电话里会传出女人的声音,不过他略微思考了一下以后便肯定地说道:“曲少夫人,您别着急,跟我讲一遍事情的经过。”
迟水水听到许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