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把人迎到上位坐好,“来来来,顾老弟,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顾辞面色带喜的入座了。
两个人自然是一阵寒暄,很快冯洪就沉不住气,将会见的目的讲了出来。
“顾老弟啊,我最近听闻一件事。”
顾辞抿了口酒,挑了挑眉头,一派悠然,哦了一个长音,“何事,且说与我听听。”
“这,顾老弟,我是个大老粗,说话不好听,等一下要是说错了什么你多担待。”冯洪拿起酒壶大饮一口,胡髯都被酒浸湿。
若说放在从前,顾辞面前有一个大块头且需要周旋的人,她不会不心生惧意,但今日,她却发觉自己头脑很是清醒,甚至一条条理顺接下来想要讲的话,她借着杯口,掩盖起唇角的一个弧度,道,“冯大哥请说。”
“我听闻,最近顾老弟和孙奇那小子走得很是密切啊。”冯洪本来口气还是不错的,但或许是想壮大自己的气势,声音骤然拔高,“顾老弟是不知道冯某人和孙奇有过过节吗,我这个人,是兄弟的,就得同仇敌忾,我不明白顾老弟这是什么意思。”
顾辞放下酒杯,面无表情,“我自然知道。”
冯洪听此,大汉满脸红,颇是可怖,“既是如此,你是没有把冯某人当兄弟了!”
说到此,他也不一口一个顾老弟了。
顾辞这才染上一抹愁容,“非也,只是听了些闲言闲语,不知道怎么该和冯大哥开口。”
“什么”
顾辞给冯洪倒酒,眉梢都是愁绪,“冯大哥先不要动怒,且听我细细说来。”
冯洪喝着酒还是怒视着她。
顾辞娓娓道来,“我与孙奇相识过程想必冯大哥知道了,冯大哥会这么急着找我,是想从我这里探话“
冯洪被说中心思,面色讪讪。
“我也不瞒冯大哥了,孙奇确实是和我说了一些,”顾辞顿了顿,“说了些冯大哥的坏话。”
顾辞觉着现在如果有一面镜子,那么她一定能看见一张挑拨离间的小人面孔。
她继续说下去,“孙奇说,冯大哥为人胆小,只会仗着听太后娘娘的名声狐假虎威,说冯大哥是个小人,乘人不备便取了别人的职位,还说,说。”
“说什么”冯洪大吼。
“说太后娘娘早有意要将冯大哥撤去守城一职再换他抵上。”
这句话犹如火上浇油,冯洪立瞠目具裂,猛的一拍食桌,这一掌下去,食桌竟然裂了一道口子,顾辞这才觉得后怕,若今日冯洪一个不顺心了,自己会不会也如这食桌,给他打得四分五裂
冯洪骂道,“那孙子真这么说”
顾辞叹气一口,“确冯大哥别气,他恐怕信口开河,太后娘娘怎么可能会让他顶替冯大哥呢,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这句话可踩到冯洪的痛处了,外人不知道,但他可清清楚楚,自己确实是趁人之危抢了孙奇的位子,加之东郡山他名声大跌,太后娘娘对他的不满虽没有表现出来,但只要他行差踏错,守城一职铁定不保,他瞬间有些慌张。
“顾老弟,这一次你可真的要帮帮冯大哥了。”
顾辞给他倒酒,佯装疑惑,“这话从何说起”
她知道,鱼儿上钩了。
这几天,顾辞心情都不错,连带着和他一起共事的上官青潋都因此而多了几分笑容。
闲暇之时,上官青潋笑着打趣儿,“与我说说,究竟何事让顾少郎这样开心”
顾辞神秘兮兮的,“不好,隔墙有耳,过两天我请你看一场大戏就是。”
上官青潋依旧笑着,“一点儿也不透露给我”
“就是冯洪那事儿,我还能为什么事情开心。”顾辞手上拿着笔打转,“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我且看看到底是谁伤得比较厉害,对了,皇上那边的意思是”
“皇上倒不阻拦你。”上官青潋笑着摇了摇头,“那我就等着看大戏了。”
“哼,祁楚他就只会坐收渔翁之利,我忙活了两个月,他倒好,只得收网那天了。”顾辞岔岔不平,“好在我这个人不计较。”
上官青潋被她的自圆自说逗笑,“无论是谁忙活,这一次,伤得最重的,可不是老虎,是那座山。”
顾辞自然知道他说得是谁,其实这一次若不是宫里有祁楚和戚后在周旋,顾辞哪里能在戚后的眼皮子底下将冯洪和孙奇两个人耍得团团转,怕是她着手不久,就得让戚后抓到宫中去盘问了。
她别的不怕,唯独面对戚后那个老妖怪,言行必须慎重,怕露出一点儿马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宫里现在情况如何了”
“暂时是压下来了,戚素如这一次,是彻底和戚后决裂,恐怕以后,就是她有心再助也无力了。”
顾辞皱了皱眉头,要在戚后眼皮子底下钻空子,唯一一个办法就是在宫中点火,戚素如作为戚后的侄女,头一次欺骗戚后,戚后大动肝火,而这一次,让戚后知道她又再次欺骗,恐怕戚后不会放过她。
顾辞周旋在市井之时,戚后也在宫中忙得不可开交。
戚素如有了身孕,这是祁楚的第一个子嗣,戚后怎么会不抓紧这个机会趁机让祁楚册封戚素如为后,戚后为这件事闹得宫中鸡飞狗跳,自然是人心惶惶,她自以为打了如意算盘,但若是真的戚素如串通祁楚,她又会是如何暴跳如雷。
顾辞突然有点儿想知道,当戚后知道戚素如是假身孕为转移她的注意力时,她那张不动声色的脸会出现怎样的裂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