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如今想来,当初你被卖去烟香楼却没身契,应该就是走的黑路,跟那些劫匪脱不了干系。从时间上来看,与方洵所言分毫不差,你的身世也确凿无疑了。”
忍冬攥着袖角的拳头越来越近,身子也有些轻颤起来。
太史令方府
姜夜从宫里回来,整个人脸色便十分不好。他好容易明察暗访,总算寻到了方菱的下落,谁想到竟然是魏丞身边得力的死士忍冬,也算造化弄人了。
原以为魏丞会看在忍冬的面子上,让他们父女团聚,没想到他态度竟那样坚决。涉及到孝贞皇后的事,他可谓是不依不饶了。
离瑟跟在他后面,瞧见自家主子情绪不佳,他犹豫着问:“主子,如若陛下始终不肯放忍冬出宫与方大人相认,那,这事儿您还管吗?”
“管,自然是要管的。”姜夜态度坚决,“这几日父亲身子骨不好,一直卧榻在床,迷迷糊糊间一口一口的叫着菱丫头,他思女心切,我岂能不帮?”
“那若是陛下不松口怎么办,不如……去求求端宁郡君?如今忍冬是她的侍女,她为着忍冬考虑,想来也会同意的。”
离瑟的这个建议很好,姜夜想了想点头:“等等看吧,如果陛下态度坚决,过几日我也只能找苏瑜了。”说着阔步入了府上大门,走至半路遇上了管家朝他行礼。
姜夜点了点头,问道:“父亲的身子如何了?”
管家道:“刚吃了药,身边有人照看着,小的方才过去瞧了,精神气儿仍不大好。”
姜夜摆摆手示意他退下,自己则是径自入了太史令的卧房。
太史令这个病来势汹汹,一个月前受了风寒,自此一病不起,丝毫不见有要好的迹象,整日里发烧咳嗽,一日里清醒的时日不多。
推门进去,耳畔传来太史令剧烈的咳嗽声,姜夜侧目看到半掩的窗子,凝眉呵斥:“谁又将窗子打开了,不知道大人正在病中,受不得凉吗?”
他素来温和,然生气时语气凌冽,颇有些摄人的威严,屋子里伺候的小厮颤了颤身子,回道:“回公子,大人方才觉得闷,起来在窗口站了一会儿,小的这便去关上。”说着匆忙过去关窗。
姜夜则是来到榻前,在床沿坐下,看着榻上日渐憔悴的父亲分外心疼:“父亲今日觉得如何,可有比昨日好些?”
太史令笑着摇摇头:“这病来势汹汹的,我瞧着是冲着我这条老命来的。这几日一闭上眼睛,总能看见你娘,她怨我撇下她这许多年,让她一个人在天上孤苦无依的,她想我去陪着她。只是,我这心里到底有个心事放不下……咳咳……”
姜夜扶他起来,倒了茶水喂他喝上几口润嗓子,又帮他抚了抚胸口,轻声道:“父亲说的心事,是菱丫头吧。”
太史令叹息一声,目光看向远处:“当初你和菱丫头因为劫匪而被迫分开,你说这些年她一个姑娘家到底会流落在哪儿呢?那年她才四岁,遇到事情只会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在外面可曾受人欺负。这么些年过去了,她怎么始终没有回来,我派出去的人也是全无音讯,你说她会不会早忘记了有我这个父亲,有这个家了?”
看着父亲眼中殷切的期盼,姜夜颇有些心疼,犹豫再三,笑着说道:“父亲,孩儿正要同你说这事呢,菱丫头孩儿找到了。这么些年过去,她都长成大姑娘了,父亲若是见了,只怕要认不得呢。”
听到这个,太史令眼中燃起了星光,紧紧抓住姜夜的胳膊:“你,你说的可是真的?菱丫头找到了?她人呢,她人在何处?”说着在屋内四下找寻。
姜夜道:“父亲别急,她过得很好,就是端宁郡君身边的侍女忍冬,现今在宫里呢,等明日孩儿就去把她接回来。”
“那,那你现在去,去把她接回来。”太史令攥着姜夜的手臂,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急切和激动,“去,去把你妹妹接回来……我的菱丫头,我的菱丫头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老天保佑啊!”
榻上的老人痛哭流涕,姜夜的眼眶也有些热了,一时间也不好忤逆父亲的意思,笑着应道:“好,父亲等着,我这就去把妹妹接回来。”
他扶着太史令躺下,神情复杂地起身,缓步开门出去。
然而,却在拉开朱门的一刹那,整个人愣住了,目光怔怔看着门前站着的女子,面容姣好,神情复杂,眼神中似有躲闪,眸子里布了血丝应该是哭过。
“忍,忍冬?”姜夜看看她,又看了看她后面跟着的紫坠。
紫坠对着姜夜行礼:“我家姑娘让我送忍冬姐姐回来。”
果然是苏瑜的意思,姜夜心上感激:“替我谢谢你家姑娘。”
紫坠颔首,对着忍冬道:“忍冬姐姐,你也在门外听了半晌了,快进去吧。”
忍冬抿着唇,踌躇着没有跨过门槛儿。
里面再次传来太史令虚弱的声音:“是,是菱丫头回来了吗?”
“忍冬姐姐。”紫坠又唤了她一声。
忍冬回神,深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