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的公子嘛!”
旁边传来闲言碎语,声音虽刻意压低,但我的耳力更胜往日,还是能清晰听出。
“好久没见了呢?啧啧,真是可怜呢。”
我又羞又恼,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躲起来,又恨不得冲着那些人挥拳怒喊:“闭上你们臭嘴!”
秀秀挽紧我,故意大声说:“公子,我们走我们的。”
那些闲话没有停息,但渐渐离远,我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我不断自我鼓励,我走我的路,我过自己的日子,我不碍着别人,别人也休想碍着我。
“哎哟,这不是我们宗公子嘛!”
一个熟悉的男声迎面传来,避之不及,我心中一紧。
“眼睛不好还出来逛啊?不怕再撞到头、跌断腿?”
“你们……”
我拉住秀秀,没让她发出火。对来人拱手笑道:“三位兄台,别来无恙啊。”
“哟,竟然还知道我们三人在一起?你是猜的还是装瞎?”
我苦笑:“装瞎做什么,自讨苦吃么?”
另一个声音说:“好了蓝兄,大家本是至交好友,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该专戳人痛处。”我听出这是韦俊。
蓝晓哼了一声道:“至交好友?谁会将好心探望的至交好友打出门去?”
韦俊为我说话:“彼时宗兄痛失双目,心情不佳嘛。理解理解吧!”
我愧疚万分,垂头拱手:“三位兄台,是我辜负你们一片好意,你们怨我恨我也是应当的,我也一直没脸见你们,这就告辞。”
我长揖一下,拉着秀秀转身要走。
“等等。”
一直没有出声的高桧开口,我不好不给他面子、停下脚步。
“朋友还做不做?”
我心中一喜,急忙转身:“你们还肯原谅我?”
高桧道:“伤了兄弟的心,要按老规矩。”
我忙点头:“你们定,我照做。”
蓝晓道:“做什么做!你一个瞎子,好意思再和我们并肩邕州四公子吗?”
韦俊道:“哎,都是虚名,蓝兄何必过分在意。”
高桧道:“请客吃饭。”
蓝晓不满:“高兄!”
韦俊接道:“醉风楼。”
蓝晓气:“韦贤弟!”
我笑:“可以可以都可以。只要蓝兄息怒,不管什么要求,我都尽力而为。”
我们来到醉风楼,任朋友们点好菜肴。这醉风楼虽是邕州第一名楼,但也不过是酒家饭馆,他们肯轻易原谅我,我心中甚是高兴。
韦俊温言问了我的近况,我据实以告,末了又愧疚的一一向他们道歉。
韦俊笑道:“不妨事,兄弟么,两肋插刀都不在话下,更何况只是被踢两脚。”
高桧话不多,只应了声无妨。
蓝晓哼了一声,似是未消气。
韦俊问:“既然宗兄还能弹琴,下次我们齐聚须得不吝一曲啊。”
我羞赧道:“到底不似从前,勉强一听罢了,恐让各位兄台见笑。”
韦俊拍我的肩:“宗兄不在,我们三人其实很是寂寞,我的笛声也暗哑不快。”
我又愧疚拱手:“累诸位忧心了。”
这时菜肴上桌,高桧打断我们说话:“动筷!”
我向身边伸手:“秀秀来坐。”
秀秀低声拒绝:“公子,这在外面。”
韦俊哈哈笑:“宗兄,就你一人有美人相陪,我们都形影孤单,这不好吧?”
高桧道:“宗贤弟难以视物,难道要他听我们吃?”
韦俊忙道:“是了是了,我想岔了。来来,姑娘坐下,为你家公子布菜。”
秀秀紧挨我坐下,我低声说我自己来,秀秀便扯着我的衣袖告诉我各个菜肴的位置。我很快记下,自己捧碗伸筷,对秀秀道:“你也吃。”
大概见我取食如常,韦俊笑:“不愧是我宗兄啊!”
一直沉默的蓝晓开口:“夹个菜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的琴技能恢复?”
我顿住手,吞了口唾沫,艰涩道:“蓝兄,我正在努力。”
蓝晓笑了一声:“努力?震琴呢?别一拍就断了!”
“我忍你很久了!”我听到秀秀倏地站起,“我们公子又不欠你的,一直以礼相待,可你说的是人话吗,你给我们公子道歉!”
我忙拉住秀秀:“别乱说,都是朋友。”
韦俊也两边说和:“就是就是,大家都是朋友,说话也不拐弯抹角遮遮掩掩,爱之深责之切,宗兄不须介怀,蓝兄也意到即止便是。”
我摆手:“我明白的,蓝兄是好意。”
“啪”的一声,蓝晓大约是摔了筷子:“宗公子向来技高气傲,身边的丫鬟也如此了得啊!”
高桧沉声道:“你够了。”
蓝晓又笑了一声:“我是个心胸狭窄的,比不上高兄和韦贤弟。宗公子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