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咬舌的机会都没有了。
男人下令将我的四肢绑了,然后丢入之前的草屋,要让我饿上几天。我独自蜷缩在草屋里瑟瑟发抖,也不知道那些女子都怎样了。
草屋的门扉突然开了,我心中一惊,害怕那山匪头子变了主意要来抓我。然而现身的是个陌生女子,她很快将门掩上,动作颇为小心。
“嘘……”女子朝我走来,暗示我不要惊慌。
她蹲在我身边,将我嘴里的东西抠出来,然后给我的手脚松绑。
“你来救我的?”我轻声问。
女子怪笑一下,我手里即刻多了样事物,我低头一看,正是我那支发簪。
她说:“跑不掉的,我曾经试过。”
我看着她有些疑惑:“你脸上的疤痕……”
“不错,我曾经也和你一样反抗过,不过当时我狠不下心来杀掉自己,只是天真的以为毁容了就可以摆脱魔爪。”
我问:“那现在呢?”
“这是支贵重的簪子,你有个富贵人家,”女子苦笑一下,“你回家去还可以有好生活,我却完全没有了。还有两个孩子眼巴巴的等着我,我不忍心就这么抛下他们。”
“可你说逃不出的。”
“所以你现下有两个选择:一是依旧对自己狠下心肠,一是忍辱负重等待回家那日。”
我握紧簪子没有说话。
女子又说:“下定决心的话,就不要动摇,一条路走到底。很多时候,人就是对自己软弱那么分毫,就将自己推入生不如死的人间炼狱。”
女子悄悄走了,又剩我孤单一人。我握着簪子,也不知该怎么办,之前自杀的勇气不翼而飞。如果官兵迟迟不能找来,我便迟早成为这女子一般的可怜人。如果官兵数年后才找来,我甚至可能还有了难以舍弃的孩子、匪贼的孩子。我心里极度痛苦,可卧在这黑屋里,竟然还在眷念呼吸间的生机,大约是我心中的希望未绝,幻想着官兵明日就会出现。
我被关在草屋里三天,饿得头晕眼花,只能无力躺在地上。所幸那阿姐每晚会偷偷送来个包子,我竟不至于饿死。
第四天刚入夜不久,阿姐就来了,她看着急急吃包子的我说:“看来你是要忍着回家了?”
我问:“有官兵的消息吗?”
阿姐摇摇头,怜悯又鄙夷的看我一眼,扶我起身向外走。
我问:“要放我?”
她不答反问:“你还拿着簪子吗?”
我点头。
“那你还有片刻选择。”
走出草屋,阿姐就再不肯开口了,她将我扶入另一间瓦房,顾自离开。
我打量屋内,屏风花瓶字画奇石,倒是不算简陋,可惜没有一件能够伤人的。
忽听房门一响,我立即紧张的握住发簪。
果然那山匪头子走进来,看着我笑:“饿了这许多天,怎么不吃些东西?”
他指向身旁桌面,我这才注意到上面摆着瓜果。
“想清楚了吗?还想嫁给皇帝?”
他满脸嘲笑,随手拈起一颗樱桃,递到我嘴边。
我说:“若是没想清楚呢?”
他轻蔑一笑,自己吃了樱桃,含糊不清道:“那我可以帮你想清楚。”
我举起簪子就刺向自己,这男子反应很快,又是一掌过来,我防着他这招,猛地向后一翻、倒在地上,让他扑了个空。然而没等我刺到自己,他一脚踢飞了凳子,跨坐在我身上,双臂牢牢擒住我的双手,硬生生将我握簪的手压在地上。
他在我头顶大吼:“学什么贞洁烈女,跟着我照样好吃好喝!”
我大喊:“滚开!”
然而男子根本不听我的叫喊,伸头就在我脖颈间舔。我胃里一阵翻涌,本能的反抗挣扎,越来越后悔没有听那姐姐的话,心怀不切实际的妄想不肯放手。
我能感觉到男子双腿跪在我的腿上,他开始分出双手来扯我的衣服。我紧握着簪子向上一挥,男子猛地弹跳躲开,我趁机摆脱桎梏拼命向外跑。刚推开房门,就被身后之人握住肩膀,我反手就是一刺,却被那人擒住双臂,紧接着手里的簪子被强行抠出。
我紧紧扒着门框大喊救命,硬是不肯被拖进房中。只见房外有好几个大汉惊慌跑来,我心中绝望,这些匪贼不会有一人帮我。
不知怎的,那些大汉相继扑倒,我这才听清跑得最快的那人喊道:“有人闯寨!”
那人喊了这句立即伏倒,他背后现出一个人影,黑衣染夜,长剑滴血。
我身边也立即窜出一个人影,立在房前,左右手各执一柄弯刀,冷冽的风莫名席卷开来。
“你是什么人!”
黑影冷声道:“宗长吟。”
他慢慢走近,现出容貌,我见果然是他,心中狂喜。明明他脸上溅血,形状恐怖,但这一刹那,我却觉得他是天地间至英至伟、可亲可敬之人。
“邕州四公子?”
宗长吟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