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的精锐骑兵斩杀进突厥的前军之中,马上,冲击的队伍就像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出鞘宝剑一般,深深镶进突厥兵的松散前阵里面,一片的血光喷薄中,林蒙带领的骑兵也冲了上来,虽然这些骑兵里面有过半的人没有上过战场,虽然他们曾经有对突厥兵的害怕甚至是恐惧,但是此时此刻,在前面上千骑兵的带领下,他们也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冲撞进突厥的队伍。
出现这样的场景其实并不难找到答案,此时,林蒙带领的人大部分来自凉州附近,长期和漠北民族紧邻,他们早就一次次承受了漠北民族的欺凌和残杀。在凉州这一块,有多少的家庭都和这些突厥人有着不能化解的血海深仇,有多少父亲的儿子死在突厥人的手中,有多少男子的姐妹被突厥人残杀,有多少老弱孤寡被染血的弯刀夺去生命。血债累累,罄竹难书啊!
开始他们是惧怕突厥人,那是因为突厥人长期以来保持着不败的神话,突厥人的刀让他们看到死亡的迫近。但是当看到突厥人在自己面前一次次的被打败,一次次的狼狈丢下尸体后撤,他们的敬畏和恐惧早就越来越淡薄。其实,神话就是一张纸,一戳也就破了。
被长期压抑的愤怒此时如同海啸一般爆发,骑兵的滚滚蹄声之中是无数的咆哮,这些新上阵的新兵表现出初生牛犊的精神,奋勇的向前冲杀。开始的失利片刻间就上演成突厥前阵的溃败,面对对手如狼似虎的掩杀,突厥骑兵在已经出现前面溃败的榜样以后,此时的溃败来的越发容易。
愤怒,对抗侵略者的决心,不能释怀的血海深仇此时构成唐骑兵无与伦比的战力,在一次次的胜利面前,这种战力被无数次的升华,士气高涨如同喷薄的火山,唐骑兵争先恐后的杀进突厥的队伍里面,骑兵长久被压抑的愤怒此时成为了燃烧的烈焰,将他们胸腔中的血都已经点燃。
热血沸腾,冲击着跳动的心脏。新上阵的骑兵战士冲锋的劲头让刘山和林蒙都刮目相看,这还是第一次上阵的新手吗?两个人不约而同都在心里问道。
新兵冲击的速度是如此的快,以至于大唐骑兵的阵头此时都已经渐渐乱了起来,沉重的马步声音里,大唐骑兵和突厥骑兵犬牙交错的厮杀在一起。突厥兵此时人人胆寒,这还是他们以前认识的唐军吗?他们以前敢于几百人冲撞唐军的边境城镇,可是,此时在他们面前的这些彪悍骑兵,即使数量相同,他们都不敢说能拼个旗鼓相当。
若是在平时,唐军这样的情况肯定是非常危急的,但是此时此刻,刘山和林蒙都不担心,而且,他们希望自己的军队都能保持这样的冲劲。刘山带领的军队就像是一柄刀的刀尖,林蒙带领的骑兵就像是锐利的刀锋。突厥前阵崩溃败退,骑兵衔尾追杀,乱军此时又一次形成,而且因为前军崩溃的实在是太快了,突厥想继续上演舍车保帅的计策都已经晚了。
一bō_bō的突厥骑兵被自己的人马冲乱,溃兵像是逆流的洪水一般,此时即使没有和唐骑兵接触的突厥骑兵也开始出现溃逃的军士,少量的突厥骑兵在前面想挡住大唐军队的进攻,但是这一群冲出牛栏的牛犊可不是他们这些单薄的骑兵队伍所能阻挡的。
溃兵如潮,一旦崩溃,就再也难以形成有效的战力。而且,刘山是冲击溃兵的好手,眼看着突厥骑兵又一次出现溃兵,刘山怎么会放过机会。刘山的人马挥舞着长刀追砍,此时战士们只恨自己的刀有些短了。有些骑兵追砍的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单骑都冲进敌军的溃兵队伍里面了,要是平时,这几乎是必死的局面,可是此时不同了,突厥兵只顾着逃跑,哪里有闲工夫对付冲进他们队伍里面的敌军。
战场上出现了一幕幕让人不敢相信的局面,往往一个唐骑兵挥舞着长刀就能将十几个突厥兵追的哭爹喊娘,冲进对方队伍的落单骑兵没有丝毫惧意的挥刀砍杀,甚至比外面衔尾追赶的唐军还砍杀的快。
甚至刘山看到让自己差点惊讶的将刀丢掉的场景,一个突厥贵族努力的让自己的人排好了拦阻的队形,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还流着鼻涕的大唐小兵勒不住战马,一下子冲到了拦截的队伍前面。这个小兵吓坏了,脸色都白了,可是,对方几十人的脸色比他还白。一个突厥兵不知道喊了一句什么,大队大队刚刚组建的拦截力量就在一个小兵的无意冲击下崩溃了。
军心的崩溃是无比可怕的,溃军就像是山路上滚动的石头,就像是山顶呼啸而下的雪崩。一旦军队崩溃,什么样的阻拦力量都是摆设。尽管突厥的将领贵族们此时极力的整顿队伍,但是已经为时晚了,那些溃退下来的兵士再没有胆量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唐军,他们根本就不管自己身边贵族和将领的阻拦,甚至有骑兵拿着弯刀就要砍拦阻自己的人。
而且,这些将领和贵族也不傻,拦阻无效,唐军就在后面,他们可不想成为战场上的一具具尸首。眼看溃兵已经拦不下来,他们也纷纷调转马头逃跑。
此时的突厥骑兵溃散的队伍里,贵族比将领跑的快,将领比小兵跑得快,小兵则努力的赢得对身边周围人的优势。甚至有人落马,两个腿像是旋风一般的疾跑,竟然在短时间里追上了战马的速度。人的潜力真是巨大,面对死亡的威胁,这些突厥人也不例外。
大唐武德三年,公元六二零年九月十三日,经过为时近三个小时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