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免得他们在地下的时候打起来。
回来的时候路上碰见三婶孙玉秀,李爱国刚要打个招呼呢,孙玉秀哼了一声,就跟没看见李爱国似得,翻个白眼转身就走了。李爱国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嘿嘿笑了一声,也不在意,知道这是三婶在生他气呢。
到了家里,发现老娘竟然也没给他个好脸色,吃了晚饭更是抱着肉肉早早的就上炕去了。
倒是老婆今天倒是对他挺热情的,差点都让他吃不消。所以今个儿晚上李爱国精力耗尽,再加上也是忙活了一整天,也早早的就睡了。
等李爱国彻底睡熟、叫都叫不醒了,赵红袖这才悄无声息的下了炕,来到了胡老太的屋门口敲了敲门,压着嗓子道:“妈,爱国睡下了。”
屋子门静悄悄的打开,胡老太一身齐整的出来了,道:“爱国媳妇,你今个儿就一直守着爱国,别让他起来,也免得坏了我们的事儿。”
这儿子有些个憨厚正直,要是知道今天晚上他们干的事儿,万一憋不住,在别人眼里露了馅叫别人看出来,那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妈。”赵红袖应了一声,又赶紧蹑手蹑脚的回屋去了。
胡老太先是又回屋看了看,见肉肉还在呼呼的睡呢,这才放心的出去了。
来到孙玉秀家门口,直接推开门就进去了。
孙玉秀一家子都没睡,就等着胡老太来呢。
见大嫂终于来了,孙玉秀激动的赶紧从炕上下来,连鞋都没顾上穿,一把拉住胡老太的手道:“大嫂,时候到了?!”
“嗯,”胡老太点头,又对李立仁道,“叫你儿子挨家挨户都敲敲门,再派几个人守着大队公社,记住动静小点。”
“哎,”李立仁赶紧应了一声,忙活去了。
等着村里人摸着黑聚集在了村东头,胡老太开口,打破了这寂静紧张的气氛,“把家里的煤油捎来了没?”
“都带了。”众人七嘴八舌的回道。
“那行,老三家的前头领路。”这话是对孙玉秀说的。
孙玉秀脚步轻快的走在前头,心情那是前所未有的欢快。还是她机灵,一早就跟在爱国后头看着呢,要不然这黑灯瞎火的,这么大的一片树林子,还真是不好找。
来到李爱国今天埋老袁头的地儿,孙玉秀赶紧朝着胡老太道:“大嫂,就是这儿。”这土还是新的呢。
胡老太一挥手,那些拿着铁锨、大掘的汉子们就动手开始挖坟了。
等挖出来那副槐树木头粗糙的薄棺材,又开棺验尸确定这就是老袁头的尸体,众人原本还提着的心啊,算是彻底的放下了。
“呸,这该死的杀材,还想着转世投胎呢,做梦!”孙玉秀呸了一句。
“行了,”胡老太喝道,“赶紧把这东西搬了路边上,可别烧着树林子啥的。”这可都是他们村的树林子,烧着一点都够他们心疼的。
汉子们又赶紧把这幅棺材搬了路边上重重的放下,也不管有没有颠着里面的人了,反正动作粗暴的很。
“倒油。”胡老太又发话了。
那些带了煤油来的就赶紧的把油都泼了棺材上,一人一点也够把棺材彻底淋湿了。
“今个儿咱们就报了建国前的仇,让这老袁头死无全尸、永世不得超生。”胡老太狠声道:“只是把他挫骨扬灰,也算是全了他住在咱们村一场。”不然的话,哼。
村里的人没有反对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积极的配合了。
这李家庄被这老袁头祸害的这么惨,从以前的七百多户人家到现在的一百多户人家,谁心里不恨啊。
所以今天白天胡老太在村里说出这个主意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反对的。
不怪他们狠毒,怪只怪这老袁头非要当个汉奸,怪只怪他恩将仇报。要是没了他们,这老袁头一家子早就在逃荒路上死了。而如今他既然已经死了,那他们把他烧了,挫骨扬灰,也不过分吧。
毕竟,欠了别人的,早晚都是要还的。
“咔嚓”一声,这是火柴点燃的声音。四五十根火柴划过半空,准确的落在了棺材上,淋了油的棺材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火光印在每个人的脸上,明明灭灭、恍恍惚惚,像是在人的身上寄居了张牙舞爪的恶鬼。
这一刻,每个人的心里都寄居了一只恶鬼,这只恶鬼帮着他们出了一口恶气。等天亮了,这只恶鬼也就不在了。而他们又是一群老实憨厚的庄稼人。
不是逼急了、恨急了、痛急了,谁又能干出这种缺德的事儿呢。
或者说,即使逼急了、恨急了、痛急了,他们也只敢偷偷摸摸的在晚上把人的尸体给烧了。
只因为很迷信的一句话:
挫骨扬灰者,永世不得超生。
大火燃烧了足足有一个钟头,这才彻底的熄灭了。
胡老太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终于顺利的完成了。
把火烧过后余下的灰用布包好,让李立仁亲自到老袁头家瞒着墙撒进他们家院子里。也算是把骨灰又还给他们家了,虽然没有找个山头撒了,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众人完成了这一壮举,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老三家的,你想把那些灰干啥?”胡老太眼光犀利的看向孙玉秀,问道。
“清明时候扬在老二的坟头上。”孙玉秀攥住手里的一撮灰,毫不避让的盯着胡老太的眼睛道,“好叫他知道,咱们村里就没一个孬种!”
“哎,”胡老太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