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走到两人中间,叉着腰对着刘四郎吼:“让开!”
刘四郎低头看看个头到他大腿的六六,人虽小,气势却很大,万夫莫当之勇。刘四郎捏了捏鼻梁,默默扭头看向七叔公。
“小姑娘,这是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因七叔公常年板着脸,没有个笑模样,村里的孩子都有些怵他,只要他沉了脸,小孩们早吓得规规矩矩地立好。
现下他沉着脸,眼前的小姑娘并不怵他,睁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那有怕他的样子,听了他的话,还嘴:“我那里有闹着玩,明明是你们不让刘家哥哥回家。”
“咳,咳,小孩不要管大人的事。”七叔公给六六的话呛着了。
“甘罗十二为相。”吴元胜突然冒出一句话,七叔公又开始咳个不停。
“司马光砸缸。”六六接了一句。
“我们走吧。”刘永杰朝吴元胜,六六和伍味子拱拱手,转身离去。
大家一愣,伍味子很快追上去,六六倒腾着两条小短腿也跟着追过去,吴元胜拧了眉看着伍味子和六六拦在刘永杰面前,方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怎么?真做了犯族规之事?”吴元胜冷笑道。
“我没有,没有!”刘永杰涨红着脸,喘着粗气,吼道。
“那敢同我跟他们对质去?”吴元胜激道。
“去就去!”刘永杰捏紧拳头,急转身迈步走在前面,忽地,他顿住脚,眼望前方,紧捏的拳头松下来,垂头道:“做没做有何区别?反正他们厌了我,我何必去惹人生厌。”语气中有一股说出的悲凉,这根本不应该来自一个九岁的孩童。
吴元胜诧异,已被鼓动的刘永杰怎地突然像霜打了的叶子,焉了。顺着刘永杰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妇人捂着嘴哭泣,旁边扶着她的二十岁左右男子在低声劝说。吴元胜心下琢磨,这两人怕是和刘永杰有莫大的关系。
“当然有区别,做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没做就不应该承担骂名。”六六跑到刘永杰面前,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义正辞严。
“六六说的很是,大丈夫该有所为,有所不为。”吴元胜击掌道。
见刘永杰犹豫不决,吴元胜添了一把柴火,“难道你想背着你自己都不清楚的罪名过完一生?又怎对得起对你细心照顾的伍姑娘?因你,她刚才在众人面前受了委屈,为着她,你不应该做些事吗?”
“好!”刘永杰下定决心,昂头向前。在七叔公面前立住道:“小子不服,族里趁我不在把我逐之,我不服!”
“你说族里断事不公?”七叔公见刘永杰主动让步,很是高兴,觉得这孩子还不算坏到底,可转眼,他又跑到他面前指责族里断事不公,不是变相说族老们老糊涂了。
“正是。”刘永杰响亮地答道。
“好,好,好。”七叔公抖着声音连着说了三个好。
第40章冷心
七叔公怒极而笑,“好小子,真以为我们这群老家伙老糊涂了,没有真凭实据,我们能做出出族这么大的决定?”
“那就让我们看看你们的‘真凭实据’。”吴元胜成竹在胸,他真不信一个在乡下长大的九岁的刘永杰能做出何等滔天大祸。
七叔公气归气,说出的话倒没反口,利落地让开道,请大家入村。只是在刘永杰经过身边时,语重心长道:“杰小子,你年纪尚小,远远地离了此地,找个无人识得地方,好好生活就是,何必把跟族里的最后一点情份闹没了。”
好好生活?他一个九岁的孩童,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如何能独自一人好好生活下去?成为乞丐还是卖身为奴?刘永杰的眼神微冷,现下他非常好奇他是犯下何种的弥天之罪,让一向公正的七叔公说出如此的话。
“爹,爹”七叔公身后的刘大郎催促道:“贵客在前面等您。”
刘大郎是七叔公的长子,和刘四郎是堂兄弟,两家前几年才分家但七叔公和其弟的关系甚厚,故家中子女皆是按原来的排行。
刘大郎放慢脚步,低语:“你不见的那日,有人亲见你要掐死大宝,见有人来,你跑了。”
刘大郎的声音若蚊蝇,却像惊雷在刘永杰耳边炸响,那天他明明是让拐子给拐去,怎么在刘家村却是他害人心虚逃走?他的两个小厮呢?
转瞬,刘永杰脸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净净。这厢,他被拐走,那边就传出他害嗣弟的消息,而且是有人亲见,容不得他抵赖。他用脚想也知道这一切是谁安排的,除了他的好嗣母不作他想。
刘大郎看着刘永杰毫无血色的脸,眼中满是怜悯,他是村中唯一主张找回刘永杰再断定此事,然他人小言微,在村里一群气愤填赝的人推动下,刘永杰迅捷地给逐出族去。
刚才七叔公凑近刘永杰时,伍味子识趣地走远些,但她时刻关注着刘永杰,现下见他脸色不对,急步走来,要伸手扶他,又怕有难听的话传出,伍味子咬唇,轻声问:“刘永杰,你没事吧?”
刘永杰抬头看向伍味子,眼角含泪,但脸上绽开如春天般笑容,“伍姐姐,我没事。陈姑娘说的对,不该我承担的罪孽我不承担。”
伍味子笑道:“好,我们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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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族中的议事厅外已站满人,闻讯而来的村人围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
“荷荷,还敢回来,真以为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