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不回来,有甚好整理的。”话虽如此说,六六仍回院子里整理她的东西,好些东西翡翠和珍珠带着丫头们在收拾,她也得回去看看,再者她床上暗格里的金条也得带走。
六六走后,银钗捧了盏茶给郭氏,“夫人就是太心善了,那天知府夫人没立时见着小姐,那嘴脸,奴婢恨不得扇她一耳光。如今这么一出新闻,夫人也该上门去看看她的笑话,臊臊她,没得只有她看别人笑话的理,看她以后还敢摆出那副嘴脸不?”
金钗嗔道;“胡说啥呢?夫人不计较,不就是不想给她由头,让她在在外面胡说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自这知府武夫人来了,和那些夫人闲着没事,整日嚼蛆,说我们晋中的女子出门不遮面,女子也能在街上摆摊做生意,说什么要好好肃一肃风气。想着我们伯府是晋中头等有脸面的人家,让我们夫人出面教化这些女子。我们夫人怎么会同意这事,婉拒了她。她自家根基不稳就要行此教化之事,惹了民怨,转头就怨上我们夫人,怪夫人当初不承头。成日没事盯着我们府上,想着给夫人气受,变着法儿找小姐的错处,好在官太太们中说小姐的坏话。”
“咸吃萝卜淡操心,一群没事干的婆娘。”银钗啐道。
郭氏扶着额头,道:“当时我该听听,不该由着伯爷纵着你们小姐。也不至现下想给六六挑个合适的夫婿,稍一露话头,人家不是左右言他就是称家中已定下亲事。”
“夫人有啥好担心的,凭我们小姐的品貌,还怕找不到如意佳婿?”银钗道,“等回到京城,有大把的好儿郞呢。”
金钗迟疑道;“奴婢倒认为小姐的性子在晋中慢慢寻摸一户人家方好,一则离伯爷夫人近,二则小姐怕受不了京城的风气。”
银钗一听,也觉得有理,“很是,我们小姐那能受那个拘束,大门不让出二门不让迈,跟个坐牢有何不同?“
“最要紧的是离伯爷夫人近,小姐有甚事,也有人撑腰。”金钗道,“这世道本来就对女子不公,如今又添了一桩,新的律法规定男子休妻不用退还女子嫁妆。”
“这律法去年就颁布了。”郭氏诧异金钗今儿怎么提起这事。
金钗叹道;“去年时,前任知府大人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在晋中实行。如今来了个新的知府大人,一板一眼按律法行事。前儿后大街王家死了个被休的闺女,那也是个可怜人呐。王氏性情温柔,有好东西都尽着公婆和相公。不过埋怨婆婆没看好二岁的儿子,让儿子落了水,她婆婆就吵闹着儿媳不孝,要儿休妻,那李家大郞也听话,立时休了妻,也不归还嫁妆。王家那能忍气吞声,立时打上门去,后来闹上公堂。知府大人言之凿凿按律法行事,判李家不用归还王氏嫁妆,王家大闹一场得了这么个结果,王氏的娘给气得下不了床,兄嫂又埋怨王氏笼不了男人又丢了丰厚的嫁妆。“
“这李家不是善良之辈吧?“郭氏蹙眉。
“何止不是良善之人,怕是早就盘算好吞了王氏的嫁妆。休妻没多久,李家捏着王氏的嫁妆另聘了个黄花大闺女,李大郞成亲的当天,王氏在家里上吊死了。”
银钗抹了把泪,“王氏也是个不中用的,要是我死也要死在他李家,看他怎么成亲?”
郭氏捏着帕子不住的拭泪,“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呀。”
金钗冷眼瞧郭氏为着六六的婚事心急如焚,恐郭氏心一急,顾不得好好挑捡,正想着如何劝说一二。可巧今儿话赶话说把王氏的事儿给提个醒。
“可不是,夫人别心急,我们小姐年纪又小,慢慢地挑。”金钗趁机劝道,“不至要挑人,公婆妯娌也得是心善不挑事的方好,总得给小姐挑个十全的人家。”
“不说十全人家,总得挑个一家子是良善的。”郭氏犹犹豫豫道,“实在不行,挑个世家低的,总不能让六六受气。”
银钗拍掌,“这样好,我们小姐在婆家也可以称王称霸。”
金钗嗔道:“你瞎说啥呢?”
“称王称霸有啥不好?你看翡翠的日子过得好多,她在家里说一不二。”银钗是个火爆脾气,好在她当家的孔方让着她,家里几乎也是她说了算。
金钗掩着嘴儿笑看着银钗笑,笑得银钗面上一红。
见状,郭氏问:“你们打的什么哑迷?”
金钗咯咯笑着,“她那里在说翡翠,在说她自个儿呢。”
孔方好歹伯府大管事,在家里却唯唯若若,郭氏想到这里,噗呲一声乐了。
银钗跺了跺脚,躲了出去。
陈茂闵回家后,郭氏同陈茂闵说了王氏的事,又道:“世道不公,王氏成了一抔黄土,李家这等猪狗不如的东西偏活得好好的,享用着王氏的嫁妆。”
陈茂闵叹道;“以后这样的事情怕会更多,这个知府是杨阁老的人。”
郭氏想着住在客院的杨文远叹了口气。
“府中凡是贵得的东西都叫人收拾打包好。”陈茂闵状若无事地道了一句,“我们一家人得在京中待上一段时间。“
府里一个主子都不在,贵重的东西自然也要收起来放好。郭氏就跟陈茂闵说着走后府里的安排。
陈茂闵听说郭氏说着府中人手的安排,心里却想着今儿收到的传信。
昌平帝已给说动,让秦王的人接管他手上的石炭矿。陈茂闵从他得到这石炭矿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这矿迟早会让别人夺了去。好在他也开采了这些年,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