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韶卿未与农妇争执,她谦和的笑了笑:“生意还未谈,怎能如此断了财路,还是请大婶让我与陆先生见上一面。”
“你这小丫头!”农妇直接撸起了衣袖,很暴躁将宁韶卿往外推:“别不识抬举!”
宁韶卿脾气不错,可旁人若是动手,她自然不会相让。
其实白家村也有其他药农供应草药,可唯独这陆家与宁家药坊合作最久,药草种类最齐全。
宁韶卿也从账面上瞧过了,其他药农要价也高了些许,她与其费口舌一家家的讲价,不如与陆家合作省事。
宁韶卿轻呼了口气,想再次和农妇的说理,可农妇表现的更加咋呼,直接惊动了主屋内的三人。
主屋内。
屋子的正前方坐着陆家家主陆城阳,而他的两侧是时介与望钰两位将军。
“军中近来大肆收购药草,我陆家虽已经推脱了所有生意,可也未必够两位将军的需求啊!”
陆城阳刚入而立之年,文质彬彬的模样却并不像乡间的药商,两撮小胡子紧贴在鼻翼两侧,活像个教书先生,只见他眉头深拧,眼神中全是为难。
“陆先生,只要能按月给足草药,多少银两都不成问题。”时介抿着唇,试探的问道:“将每担草药再涨上二两白银?你看如何?”
“这不是涨价的问题,白家村就这么大,村落里每年产出的草药不过上千斤,供给民间的草药最少占了五成。时介将军,不如您回去与宸王再说说情,陆某真的是没法子!”
时介的指尖点着桌面,屋内的气氛逐渐尴尬。
憋在一旁的望钰将军本就是个粗汉,见两人这般墨迹,便忍不住跳脚:“陆城阳,时介与你好话说尽!你要是不答应,信不信老子剁了你的头!”
“望钰将军恕罪。”陆城阳一吓,赶忙站起身来,对着望钰作揖:“你们二位今日就算杀了陆某,陆某也交不出再多的草药。”
“你!”望钰直接拿出大砍刀。
时介见状,赶紧拦住:“望钰!王爷千百遍说过,叫你控制住脾气,这里可不是战场。”
“可是!”望钰内心也极其着急,宸王两年前遇险,足足失踪了两年,即便他们做了隐瞒,可敌国楚军似乎得了消息,蠢蠢欲动,战事若是发生,草药供给最为重要。
“咱们也不能再拖了啊!”
时介使了个眼神,可陆城阳还是倔强的立在原地。
这不,望钰更是暴躁,他忽然听到外面有吵闹声,没处撒气,便直接扛着大刀,踹门而出。
“男人们谈论事情,你们娘们不知道安静些啊!”
望钰大声的嚷嚷着,这一吼直接震住了外头的妇人。
宁韶卿只听农妇在她的耳侧,叨叨咕咕,心想着她说完,便也能喘口气。
可谁想到屋内会有人突然出来大骂。
宁韶卿也被惊吼声吓了一跳,这般中气十足,一听就是个练武奇才。
“都给老子闭嘴。”
肥胖的农妇顿时吓得面色煞白,扑通往地上一跪:“望钰将军恕罪,小妇人不是故意嚷嚷,请将军恕罪。”
紧接着,院子里所有的农妇全都匍匐在地上,颤颤巍巍的不敢抬头。
宁韶卿顺着声音瞧了过去,一回身立马就瞧见手提砍刀、一脸愠怒的大汉,这人与阿宸差不多高,就连体型也颇为相似,只是眉骨之间少些贵气,多了些世俗,应当是个没读过书的粗人,瞧面相就知道他固执又脾气暴躁。
他就是宸王身边的望钰?有所耳闻,确是名副其实的悍将!
“都是这小丫头非要吵着见老爷,小妇人与她说理说不清,将军,您要是责怪,就责怪她吧!”
农妇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卸到宁韶卿的身上。
宁韶卿淡然的挑了挑,却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还敢笑,老子砍死你!”望钰将军顺手将砍刀立在了宁韶卿的肩头,将气撒在了她的身上。
宁韶卿无奈,宸王军团从不滥杀无辜,尤其是老幼妇孺,所以,她敢断定望钰是故意吓唬她!
“我知将军不是糊涂人,若想杀我,早就动手。”宁韶卿葱白的手指将砍刀往旁边弹了弹,长叹了口气:“吓唬小姑娘,不是将军的风度。”
时介与陆城阳也跟着走了出来。
时介一瞧望钰欺负小丫头,再次阻拦,他赶紧喊道:“望钰,收手!”
宁韶卿又向主屋前的两人看去。
稍微消瘦又肤色黝黑,穿着藏青长袍,牛皮长靴的男人应当是时介,他身为宸王军团的谋士,以运筹帷幄、招招连胜闻名于大齐。那么,另一位小胡子书生肯定就是陆家家主陆城阳。
望钰却没收手,时介知道他脾气冲动,便只能走了过来,将砍刀挪走。
时介语赶忙安抚受惊的小姑娘:“小丫头,望钰他生来暴躁,却也不是吓唬你,赶紧离去吧!莫要在陆家胡闹。”
“我并未胡闹。”宁韶卿深吸了口气,她将褶皱的衣服理了理,往后退了一步,朝着时介、望钰两位将军屈膝施礼:“小女子宁韶卿,见过二位将军。”
随后,宁韶卿起身,又不卑不亢的朝着陆城阳颔首:“见过陆先生。”
时介一愣,眼前这唇红齿白的小丫头难道是官家出生?屈膝作礼,不卑不亢,气质矜贵,不容旁人忽视。
她对他们两位将军是恭敬,对陆城阳则为平视。
可瞧她一身朴素的穿着打扮,理应是个农家女。
“既未胡闹,那你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