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宁韶卿被宁彩云嚷的头疼,她垂眉,语气中带着些强硬:“婚约是父亲生前订的,你偷人药草讨好孙家也非我差遣,现在上吊自杀更不是我的授意,这一切怎就和我有关联?”
宁韶卿深深地吸了口气,半蹲在宁彩云的身前。
“二姐,你这话说的没有半分道理。”
“宁韶卿!”宁彩云崩溃的尖叫了出来:“你给我滚啊!”
宁二宝赶紧对着宁韶卿使了个眼神:“小妹,你少说两句,彩云现在经不起刺激,算二哥求你了。”
“好!”
宁韶卿答应的很干脆,沉默的盯着眼前的宁家人,她根本不想掺和这趟浑水好么?
宁彩云使劲儿的抽泣,像受尽了委屈,等到她好不容易平静了些。
这时候,祖父宁勇走了过来,他一脸不悦,极为严肃的喝令道:“哭够了就回家去,你爹生前欠人家一条命,你嫁给那废人也是理所应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爷爷。”宁彩云满眼泪水的仰起头:“为什么是我,彩霞和宁韶卿都未出嫁,全因她们年纪小,就应当我先出嫁?”
“谁叫你是姐姐,这怨不得旁人。”
宁勇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也不愿意孙女嫁给那样的废人。
可谁叫宁老三生前发了重誓,要将女儿许配给那家猎户,用女儿的幸福来抵偿救命之恩。
“我还不如死了。”宁彩云推开宁二宝,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她看着院子的槐树,作势要朝上撞。
“彩云啊!”宁二宝舍不得妹妹自尽,他刹那间拽着宁彩云扑通的跪了下来。
宁韶卿只是旁观,可哪想得到宁二宝居然带着宁彩云跪在了自己的身前。
“阿卿素来软心肠,这一次二哥求你,救救彩云。”宁二宝鼓足了勇气,为难的张开口:“你替彩云承了那门婚约吧!”
“……”
宁韶卿右眼皮跳了好几下,没作声。
“阿卿,你与那男人成了婚,家中的粗活累活都交给二哥,只要有二哥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饿着你与三娘。”宁二宝傻乎乎的伸手揽住宁韶卿的脚裸:“你和彩云都是二哥的心头肉,阿卿,你会让步的吧!”
宁韶卿甚为无语,宁二宝对原主确实好,可遇到这事儿,胳膊肘不也照样往内拐。
原主除了亲娘外,还真是没人疼的可怜虫,难怪会被活活气死。
宁韶卿的余光朝着周围人瞥了一眼,没人想到宁二宝和宁彩云居然会跪地求饶。
宁勇已经惊的愣在原地,其他人也是瞠目结舌。
“我今日若是不同意,二哥和二姐会何去何从。”
宁韶卿冒出了声,清冷的嗓音中夹杂着冷漠,她睥睨的瞧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周身倏地迸发出凌人的贵气。
“正是因为我娘是歌姬,所以我便是宁家最为低贱又最好欺负的人?”
“阿卿。”宁二宝知道自己理亏,他激动的身体略微颤抖,见宁韶卿没有答应的想法,一股脑的站起身来:“那我……我就去解决了那人。”
宁韶卿轻笑,竟觉得宁二宝还挺可怜。
宁家院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看着这场好戏。
而在里屋昏睡的男人,他的呼吸骤然剧烈起伏,黝黑的手指轻轻的一颤,那漆黑的双眸毫无征兆的睁开了。
郝连宸不知自己昏睡了几日,醒来后,只觉得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他只记得在昏迷前,浑身发热,头疼欲裂,隐约有一女子救了他。
那女子身上的幽香至今还徘徊在他的鼻尖,郝连宸的心竟不规律的乱跳了起来。
郝连宸深吸了口气,努力的平复了下心情,于是便合上了双眸。
这几个月来,他头疼的频率越发的高了,难道是头部的伤又要复发。
郝连宸心有不甘,他不想这么废下去,他要快些回到军中。
可现在他又身在何处?
郝连宸双手紧紧的握拳,猛地睁开双眸。
就在一刹那,一阵强光映入了郝连宸的眸子,他眼前的情景十分迷糊,但却能隐约瞧见破陋的屋顶,还有透光的纸窗户。
郝连宸呼吸一窒,耳边还能听到一些吵闹的声响。
他看见了!亦能够听见了?以前虽能够恢复一些视觉和听觉,但都在瞬间烟消云散。
郝连宸费力的站起身来,他唯一的念想就是要趁着能看见的功夫赶紧回军中,于是跌跌撞撞的朝着屋外走去。
屋外阳光刺眼,许久未能看见的郝连宸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
好些人在外面站着,郝连宸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他费力的避开人群,可还没走几步路,眼前迷糊的情景却愈发的看不清了。
“挤什么挤……”
郝连宸摇头晃脑,视线越来越黑。又要看不见,听不见了吗?他很贪心,至少要再撑一会!
“有我宁韶卿在,你休得动他分毫!废物如何?我今日便护着他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有些稚嫩但却不乏霸气!
郝连宸抬眸,整个人都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这句话就像是久别的天籁之音深深的刻入了他的心里。
很陌生却又很熟悉的感觉。
郝连宸想要知道这女孩的长相,于是他寻了过去,终于在最后一线视觉消失前,他瞧见了……
小小的,瘦瘦的,她孤立无援的站在人群的正中央。
这场面在郝连宸的脑海里不断的徘徊着。
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