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时韩清却让他选择饶恕……他对韩清便只剩下了心疼与……愧疚。韩清的心意他又怎么不知,纵然他再愤怒,再不甘,元家无论如何他都是动不得的。因为太|祖遗令:三大家族只要不犯叛国谋反之罪,皆不可灭其满门。
韩清竟连此都想到了吗?怕他莽撞,怕他不甘,怕他为一己之怒将元家连根拔起,违背祖制,失了民心。可是他又何德何能,当得韩清如此?他今生又能怎样做,才能不辜负韩清对他的一片深情?韩清为他,又受了多少委屈?
韩清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正躺在皇上的寝宫里。她望着头领的明黄色流苏,记忆终是慢慢回拢。她最后的记忆便是单迟良要对她行刑,可是却没有动手……为什么没有动手?她后面的记忆迷迷糊糊,却是想不起来了。
她好歹也是一朝肱骨,此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被皇上安排在宫中养伤也是无可厚非,只不过她的身份有些特殊,怎么也应该在端王未出宫时的宫殿养伤,在皇上的寝殿……怎么也会有闲话传出,待过些时日慕容傲来的时候她应该和他说一下。
也不知她昏睡了多久,外面的事情怎么样了?应该找个宫女问问,可是眼皮实在沉重的紧,她抵不住困意终是睡了。
韩清就这样醒了睡,睡了醒,再次醒来的时候便看到双双趴在自己的身旁在看着一本书,她浑身一个激灵,困意顿时消失殆尽,赶紧打量一下所处的还是宫中,扭头看向身旁之人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啊!所以就来看看你啊!”双双说得甚是无辜也理直气壮。
呃……她想问的是她怎么进来的,毕竟皇宫守卫深严……双双好似知道她的心思一般,不屑道:“就宫中这破守卫,姑奶奶就跟逛自家后院一样轻松。”
韩清忍不住嘴角抽搐,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打算蒙上头继续睡觉,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正在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她从来没有把双双当成过男人,毕竟从她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一身女装,她就直接忘记了他的性别。
“喂。”双双有些不满地叫嚣道,若不是他见韩清受伤,早就拎着她的脖子直接骂她是个傻瓜了,但是现在无法,病人最大嘛!
韩清被他吵得头疼,揉了揉额角,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就不好奇外面究竟怎么样了?”双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头发,微眯着眼睛,神秘兮兮地凑在她的脸前。
“皇上自会做的很好。”韩清浑不在意地说。
“你对他倒是放心。”双双冷嗤一声,凉凉道。然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龙床就是这点好,大,即使两个人也丝毫不觉得及挤,“和你想的一样,他收了单家的军权,将元俊驰父子收监,一时还没有别的动作。没想到这个小皇帝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做起大事来倒毫不含糊……”
等等,什么叫做和她想的一样?虽然他说的确实和她想的一样,但是他怎么知道?韩清眯了眯眼睛,满是危险气息,她扭头看向双双,低声道:“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否则怎么能将她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
双双却没有理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过这个皇后真是有意思啊!居然没被审问就承认自己的罪行,幸好单将军已经被皇帝斩于三军前,不然肯定会被活活气死。”
“喂——”这回轮到韩清叫嚣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双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一本正经地说,“我听到了,可是我还没有说完,你打断我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貌似说的很有道理,她竟然没有反驳的余地。可是心里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呢?
不过这个元妍嫣倒是奇怪啊!按理说不应该抵死不从吗?她这么轻易地认罪……
不对,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她眯着眼睛看向双双,这家伙转移话题每次都转的相当成功啊!“我说,你怎么会将我的心思知道得一清二楚?”
双双对韩清危险的眼神混不在意,很得意地道:“那是因为我和阿清心有灵犀,默契十足。”
混蛋啊!一个人怎么能如此没有自知之明呢?
双双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认真地说道:“蛊虫并不是如你所想无所不能的。不过也确实有那种能够控制心神的蛊,不过若是受蛊之人意志坚定的话,施蛊之人就会受到反噬,所以蛊师并不是随随便便就下蛊的,而且你不是不喜欢有虫子在你身体里爬来爬去吗?所以我不会给你下蛊的。”当然保命除外。
“……”这个人难道会读心术吗?怎么能什么都知道?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宫女的声音,“参见皇上。”然后是稀稀疏疏地一阵跪地行礼的声音。
韩清与双双对视一眼,很是慌乱,双双却是一点都不慌张,慢条斯理地将韩清的被子扯了过来,盖在了自己的身上。韩清的眼睛不由瞪得老大,这样也行?不过这貌似是现在最好的躲藏地点吧!
双双调皮地冲她眨眨眼睛,小声道:“这些天我都是躲在这里的。”然后将头埋到了被里。
这些天?不会是她昏迷的这些日子,这家伙都赖在她的床上了吧!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因为慕容傲已经走进了内殿,韩清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心里祈祷着慕容傲赶紧离开……然后思绪又不由飘远,上官这家伙不会憋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