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
墙外的笛声似乎又回来,从西向东,越来越大。
肖乘声音低沉终于开口:“你什么意思?”
姜瑜看了他一会,声音很轻:“你觉得我什么意思?”
停顿一下又问“看不出来我什么意思?”
肖乘低下头,沉默。
脚底轻轻摩擦地面,尘土堆在鞋尖。
姜瑜嗤笑一声“别给我装傻”
依旧没回应。
冷冽西风刮过僵硬脸颊。
姜瑜等了一会,冷下声音“差不多得了,别太过了”
肖乘依旧埋着头眼睛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笛声再次远去,姜瑜突然没了兴致。
没意思。
真没意思。
姜瑜正要开口,肖乘猛地抬起头——
“我不和你玩”
“......”
他呆愣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声音平静,姜瑜却感觉到了那股认真。
这不是小孩子的一句赌气,不是一句玩笑。
他是真的在认真表达对姜瑜的回应。
姜瑜换了个姿势站好,难得语塞,姜瑜不太适应这种落了下风的挫败感。
气氛和气温齐降,谁都不再开口。
姜瑜哼笑一声,又恢复一种无所谓的姿态,瞟了肖乘一眼退后两步转身往回走。
姜瑜身板挺直,线条流畅,白大褂掩映长及膝下的浅玫红风衣,走动间,□□交叠像徐徐绽放的花苞。
肖乘胸腔起伏两下呼出一口浊气,鞋尖前的土堆了厚厚一层。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凑够3000多字一章了。
今天再写三千字。
第7章责任公司
再次接到父亲电话是在半个月之后的下午。
那时她为一起交通事故的患者忙的焦头烂额,一个年轻孕妇被醉驾追尾,脾脏大量出血,送到医院时人已经奄奄一息,姜瑜和一干医生护士急匆匆赶进去。
当时孕妇几乎没有意识,眼睛半睁半昏迷,手却一直紧紧捂住肚子,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嘴巴颤抖着不停张合,喉咙里咕咕作响,但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姜瑜拿着手术刀,心里紧绷。
病人情况危急,腹中的小孩8个月大遭受重创却奇迹一样竟然还活着。
只能抢救一个。
只能活一个。
手术中签字选择优先抢救,老婆孩子,你选哪一个?
男人眼睛红肿声音哽咽,听高护士长快速报告抢救的可能性:
孕妇情况危急抢救难度很大,将来也可能面临植物人的危险。
后面小孩的情况护士没说,以她的经验这已经是浪费时间,这种情况下选择已经明了。
一个植物人,拖上一年就可以把一个原本小康的家庭拖到身无分文。
“保大保小?”
男人捂住嘴巴半蹲在地上身体颤抖。
已经没有任何时间可以犹豫。
高护士提高声音“保大保小!?”
走廊空旷,似乎可以听到回声。
保大保小?保大保小?
男人的脑子嗡嗡作响。
旁边的中年妇女顾不上儿子,哭着对护士喊:“保小!保小!”
高护士长递过协议“家属在这里签字”
蹲在地上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眼睛充血抓住高护士的手,声音颤抖嘶哑:“保大!一定要保大!”
高护士认真看了男人一眼:“你确定?”
男人咬着牙点点头,拿过协议书开始签字。
中年妇女“唉哟”一声瘫在地上伸出手捶打男人的小腿“你这是急糊涂了,急糊涂了!”
男人的身体被扯得晃动,用力写好名字递还给护士,看着手术室大门重新关闭。
“家属说保大”高护士对姜瑜说。
姜瑜有些愣,旁边的医生护士俱是惊讶。
不是没有选择保大的,相反,这种回答太多,可是孕妇和孩子抢救的成功几率相差太过悬殊,即使选择保大,也不能保证能把大人抢救成功,所以选择孩子是最合理的回答
可是,却不是绝对的回答。
世间事物一直在变化,人们总是习惯随意想象和定义他人。
见过太多“合理”就惯性的把“合理”当作“理所当然”
姜瑜舔舔干燥的嘴唇说:“开始吧”
男人的选择无疑是给这场手术增加了极大的难度,母子难双全,五个小时的抢救过程中还是不得不放弃了孩子。
手术结束后病人被推出手术室,送往重症病房监护。
高护士长跟着姜瑜走出来,外面的男人靠在墙边看到姜瑜出来,流着眼泪说不出话只是不停点头。
高护士长叹了一口气离开。
姜瑜静静站在男人面前,神色疲惫。
似乎是哭的太久,男人有些喘不上气。
姜瑜淡淡开口:“为什么保大?”
男人捂住胸口试图平静下来。
姜瑜安静等待。
男人渐渐平静,声音像是砂纸上摩擦过:“她跟我吃了那么多苦,我没脸丢下她”
“孩子谁都能生,愿意这么苦跟着我的女人,就她一个”
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似乎变质成回忆,姜瑜想起什么一样,恍然发问:“你叫什么?”
男人迷蒙着眼回答“李赫森”
姜瑜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
这一刻,姜瑜开始质疑自己,或许真的有坚贞的爱情,只是那个人不够幸运,善始却不得善终。
决定爱情走到最后的可能不是感情而是责任。
姜瑜深呼吸一口气,疲惫感侵袭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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