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屋子里面没有人,穆医生在十几天前就离开人世了。听村长说全村村民集体为她举办了葬礼,她是村里唯一的医生,为村民的健康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村民把她火化后,遵命她生前的遗愿,把她的骨灰撒到了大河里。”
南山一脸的不可置信,自己明明在五天前就见过她,亲眼看着她被孟清河杀死。
结果现在陈警官却告诉他俩,穆医生早在十几天前就离开了人世,简直像极了一个笑话。
顾升问,“穆医生的屋子里,有找到什么东西吗?”
其实他想问的是,里面有尸体吗?
“没有,”陈警官坐在椅子上,用拇指和食指揉捏着太阳穴,“里面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物品。”
陈警官又说,“对了,警察局重点追查的陶果实,童明天,和陶明这三个人。听村民说,孟清河是徐慧露出事的几年后,才嫁过来的,同梨树埋尸案无关。而且,五日前有村民见到孟清河和陶明大吵了一架,随后拿着包裹负气出了门。并没有和陶家三个人一起逃跑。”
南山:……
她此刻心情复杂,真想大声告诉他,陶家三口和穆医生都被孟清河给杀了,不要去找寻已经死了的人。
可她不能,她压根就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孟清河杀人的证据,都被村民掩盖了。
她想不明白,村民为何要如此帮孟清河,帮其说谎,甚至掩盖杀人证据。
是良心发现吗?南山觉得不见得。
顾升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他又问,“孟宅有没有什么发现?”
他一提到孟宅,本在吃面包垫饱肚子的陈亮险些吐了出来,“孟宅有个房间底下是空的,和地下室差不多。我们在里头看了一具女尸,初步估计死了有十几天了吧。这天气热,上头都是……”他照顾了顾升的情绪,没有说下去,“那具女尸四脚朝天被捆在床上,四肢由于长久不运动,已经严重萎缩……”
“查到这人是谁了吗?”
陈亮回答,“经过村民辨认,是孟清河的母亲,附近的村民认出她后觉得惊讶,因为这个女人本应该在二十多年前就离开了孟宅,这孟家男主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郁郁而终的。”
顾升早在南山同他说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些,没有表现得太惊讶。南山瞪大了眼睛,那一句“该走的人也走了”指的这个人,竟然是孟清河的母亲吗?
还记得桃婶对自己说过,孟清河妈妈忍受不了村里的环境,最终离开了陶源村。而且,孟父会早死的原因之一,就是日夜思念老婆,终日酗酒,郁郁而终。
她并不认为囚禁孟母的人会是孟父,那就只有……孟清河了。
那时候孟清河才只有几岁啊,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会做这事儿吗?还得做到不被其他人发现,这心得多胆大细致,而又冷酷无情。把心爱的妈妈囚禁在了地下室那么多年,南山不敢想象。
孟母肯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企图说服孟清河让其放了她,可孟清河没有。
甚至为了孟母,孟清河甘愿放弃走出向往的外界。这份亲情,在南山看来,是有些扭曲了。
南山又想总算是有村民说了真话。
未想陈亮的下一句话,就又打破了她的认知。
陈亮说,“后来村长赶来了,向我们民警详细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这孟母有些精神病,本来只是在秋季发病,平常时日看不出。后面的几年,她发病越来越严重了,孟父就只好把她给绑起来了,为了防止她去祸害人。孟父觉得这事儿没面子,就对外声称自己老婆跑了,只对村长提起了此事。”
……陶源村的村民还真是不留余力的在保护孟清河,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南山不解。
“大致事情就是这样的,眼下村民正自发捐款,用于送葬孟母,这个村子,民风还蛮淳朴的。”陈亮感叹道。
淳朴吗?那只是村民一起戴上了面具,给外人看的假象而已。揭开了面具之后,能看到一张张麻木不仁的脸。
可惜,没人认为他们戴着面具,更别说揭开了。
“案件的进展就是这样的,我们并没有在穆医生家和孟家发现陶家人的踪影,”陈亮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认为,陶家人在村里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把调查方向放在外头。”
“嗯。”
把调查重心放在村里还是村外,已经没有差别了,因为人已经死了。
陈亮警官把面包的包装纸扔进了垃圾桶,“等我有消息再通知你吧。”
“好的,麻烦警官了。”
挂了电话后,顾升看向南山,“你都听到了吧,有什么想法?”
南山拧着眉头说,“我想不明白,为何陶源村的村民联合起来包庇孟清河,替她掩盖杀人的事实。”
若是真的想要帮助孟清河,在其被迫嫁给陶明的时候,就可以伸出援手了。
她又说,“我猜警察第一次上门后不久,就有人在穆医生家发现了那四具尸体,这村子权利和威信最大的莫过于于村长了,清除尸体,烧了房子,应该是他的主意,而且还让全村人统一了口径。只是不知,陶源村的村民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也不知道那些尸体被埋在了谁家的后院。
顾升沉思,“能把人紧紧绑在一起的,只有利益了。”
或许抓到了孟清河后,会影响陶源村村民的集体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