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兔 > 言情总裁 > 半子 > 分卷阅读7

抱怨:“比部是最自私的衙门没有之一,深更半夜干个屁活啦,让不让人睡觉”、“不能好好睡觉我脸都发青了”、“比部的人活该白头发”、“比部的人一扎进公房就十七八天的不洗澡,都臭臭的!”

跟着许稷一块儿值夜班的吕主簿表示不服:“放他们的狗屁,隔这么老远都能听见算盘声千里耳啊!谁吵他们睡觉呀!值宿还睡个屁!”

许稷听着嗤笑一声,吕主簿一改往日虚伪和善的言辞,忿忿说:“笑屁,骂的就是你,扎进公房不回去不洗澡,都快臭成死尸了!”

“哦我明日休沐就去洗。”许稷心不在焉地回应道。她像只黄老鼠,提着细头笔凑近了写,鼻尖都快挨到账本了。

“你那眼睛要坏了!”吕主簿躁狂地提醒她,随后蹭蹭蹭跑去许稷的橱子,声音和缓:“从嘉我吃些你的杂馃子啊。”

“哦。”许稷毫不在意地说。

吕主簿满心期待打开橱子,搬出食盒一瞧,顿时“嗷”了一声:“空的!你夫人要与你和离了吗?怎么连杂馃子都不给做了?”

“铨选若是有了好结果就重新给我做。”许稷仍低头做事。

多年任比部基层官员而得不到升职的吕主簿闻言忽有同感,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被家人期待着加阶升职,但铨选结果却一直令人失望。他摇摇头哀叹:“铨选复铨选,铨选何其多,加官升职总是轮不到我,今年更是连资格也没了。”

十月份“冬集”①时间一过,便意味着铨选进入了资格审查阶段,错过这时间自然就跟铨选没甚关系了。而许稷作为今年的选人,其“甲历”②等文书也早早送到南曹③进行检勘,若出身、课绩等等都检勘合格,才可参加吏部或兵部尚书主持的铨选。不过许稷乃文官,便只是参加吏部文选了。

铨选考试也甚严,清场搜身一样不缺,但比较之下,还是要比制科要松一些。所以许稷想通过铨选来小翻个身,并不是一点风险没有,只是比制科相对容易罢了。

当然现在重点不是考试,检勘才是最近的一道坎。尽管许稷考课上上等,出身也没什么不合规的地方,但在结果出来前,一切变故皆有可能发生。

就有选人在南曹被举告,弄得丢了资格并且被永黑的例子。所以天知道谁会给你下绊子呢?

许稷写着写着停了笔,不知是过劳还是怎么,她眼皮跳了许久,以至于都无法继续手下精细的工作。

好在十日一休的旬假终于到来,许稷这日下午便早早离了比部。她本打算回王家打探打探岳父的态度,可今日一早千缨便托户部一个亲戚送了字条来,说王光敏还在气头上,让许稷不要回家,另找地方休息。

许稷身无长物,更没法像其它官员般去平康坊喝酒洗澡狎妓,骑了小驴从朱雀门出来,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哒哒哒。

许稷听任小驴随意走、放空脑子想去处时,坐骑却骤然停下来,哼哧哼哧喷着气。许稷倏地身子前倾,坐正后定睛一瞧,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王夫南和朱廷佐。

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还是在这宽阔无比的朱雀大道上。

按照许稷本意当然是避而不见直接走,无奈坐骑却不干。作为一头有志向的驴,遇见了上回的“手下败将”当然来了兴致,完全是“臭小子再来干一架”的姿态。

“走罢,上次是人家故意让你。”许稷腹诽。

可驴脑子不好使哪,仍是朝王夫南的坐骑喷气。

朱廷佐见状笑道:“蕴北,你妹夫的驴似乎对你的马有意见。”

“能有甚么意见,撒开腿跑一段看它还有没有意见。”王夫南完全没有理会对面那头蠢驴,也不勒缰停下,反是一夹马肚令其往前。

一人一马从许稷身边擦过,许稷还未及反应,蠢驴便擅作主张掉头狂奔。

可天下哪有驴跑得过马的道理,蠢驴死活追不上前面那匹高大雄壮的马,许稷差点没跌下来。

王夫南骤然勒马停下,调转马头看向迎面吭哧吭哧跑来的许稷及和她的驴。

正是日头西下时分,天边不吝铺满红霞金光,王夫南一身练兵戎装骑在马上,正可谓鲜衣怒马羡煞人,属于招妒典型。

蠢驴最终气喘吁吁在王夫南跟前停下,不服气地喷、喷、喷,喷气。

朱廷佐在远处看了全程,差点笑趴在马背上。

王夫南与许稷打了招呼,许稷坐稳了小喘着气给予了回应。

“明日休沐,妹夫今日可是要回家?”

许稷不答,却是直接转移了话题:“十七郎怎会路过这里?”

王夫南回道:“从东校场过来,正打算去泡汤。”

虽正是寒冬时节,许稷见他却穿得很是单薄,额头甚至还有薄汗,可见练兵征战的人确实不一样。

许稷揣着毛驴缰绳“哦”了一声:“那就不耽搁十七郎了,您且先行。”

王夫南却说:“妹夫总这样客气,是觉得我不大好相处么?”

“非也,只是不熟。”许稷坐稳了老老实实地说。

“不熟即避,那就没有熟的那日了。千缨与我虽有些误会与过节,但妹夫不必因这一层便想着与我不相往来。同是一家人,何必处太僵?难道妹夫想看着我家族不睦,与千缨这么一直不和下去?”

“自然不是。”

“既然如此,那今日我做东,邀妹夫去泡汤可好?”

“泡汤?”许稷低头闻闻自己的味道,“倒是个实用的好提议,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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