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兔 > 言情总裁 > 半子 > 分卷阅读36

明,就知道除了自请去淄青让出来的那三州,便无更好去处。淄青虽也不是甚么太平地方,但两害相权取其轻啊,他会明白的。”

裴尚书又问:“既如此,相公为何不直接授其淄青三州地方官?也免却了这其中麻烦。”

赵相公道:“二十四郎,你都已服紫了,却还是不懂官道趣味啊。其一,是看他够不够聪明,若榆木脑袋似的二话不说直奔河州赴任,那便是不懂变通之辈,死了就死了;其二则是看这其中有谁替他周旋出主意,会劝他去淄青者,恐也有心往淄青去;其三便纯是乐趣也。”

“那依相公看,他会自请去三州哪县?”

“高密。”

“为何?”

“高密临海又最富庶,易展身手,是翻盘的好去处哪。”

裴尚书想着赵相公的话回过神,看一眼面前这年轻人,不由想,后生们自以为翻出了鲤鱼塘,其实还只是在水面扑腾啊,要真想越过龙门,尚早,尚早矣。

他与许稷表示此事需再商议斟酌,便令人先送她出去了。

而许稷走出吏部,沿着尚书省廊庑一路往东走时,却也是对着迎面寒风轻叹了口气。她以为可不受摆布,不成为第二个练绘,可到底还在局中。

这局,会有翻的一日吗?

行至校场,举子们竟是不在公房听课,而是各自拿了刀剑跃跃欲试,大有“你有种来啊我砍死你哦”的架势;当然也有性格疏淡者,姿态高贵地拎着大刀站在一旁冷眼看,满脸都写着“诸君可真是蠢啊”。

王夫南虽深知这些举子纪律观念淡薄,也早做好了准备,但带这些人确实十分累人,因他们的主意实在太多了,主意一多便涣散、爱指点,个个俨然是带兵将领的模样。

王夫南的副手某果毅都尉在旁看着叹道:“书生误国,书生误国也。”

话音刚落,一杆标枪就朝他飞去,若不是避得及时,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也。

“乱丢枪乱舞刀乱议论者统统不过!”果毅都尉很是火大,毫不客气地揪了某敕头当反例,这些人便终于安分下来。

许稷刚想过去便被一防合给拦了,那防合道:“都尉说以许君之身手,已不需与他们同习,遂请那边歇着。”

许稷远远看了一眼王夫南,只见他正与一举子示范如何攻击要害,似乎并未看见自己,于是就随防合去耳房歇着。

耳房除了一册手抄靖公兵法便再无他物可打发时间,许稷翻了一会儿,旁边庶仆道:“这是都尉抄的呢!”

“是么?”许稷未认真看过他的字,仔细看下来,他的字倒是极其秀整谨慎,令许稷有些意外。

一册兵书打发了漫长的上午,待到了下午,因举子各自散去,王夫南才露了脸:“在石瓮谷时曾说要教你用弩机的,出来。”

许稷顺手牵了兵书,老实跟他出去习新武器。弩机不比弓箭,弓箭家家户户可备,但弩机则民间禁用,许稷之前也未好好瞧过。

王夫南所持乃单兵使用的小型弩机,望山(瞄准器)悬刀(扳机)、钩心等部位均做得十分精巧。他在一旁做示范如何张弦装箭,如何扣住弓弦,又如何置箭于箭槽,再如何瞄准,如何扳动悬刀……姿态严谨认真,许稷亦看得十分专注。

箭飞射而出时,王夫南骤然偏头看了眼还沉浸其中的许稷。

她专注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他收回目光,瞥了眼地上另一只弩机,对许稷道:“愣着做什么,拿起来试试。”

许稷回过神,俯身就去拿那弩机。别看这弩机个头算小,但支起来时胳膊却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许稷顺利将箭栝顶在两牙间的弦上,侧头通过望山去瞄准时,手却因难负荷这重量而微微发抖。

一只大手从身后伸过来,稳稳托住了她的手腕:“不要慌,瞄准了再扳悬刀。”

温暖气息就在头顶,许稷不自觉抿唇皱眉咽了下唾沫,沉下气瞄准靶心,手指坚定地扳动了悬刀,几乎是眨眼间,箭便飞射而出,正中靶心。

王夫南瞥见了她脸上飞转即逝的喜悦。

因习射顺利,仅过了一个时辰便暂告一段落。

两人正议论近身格斗时,天色沉沉,青鸦哇哇啼叫,校场便显出几分萧索阴森,许稷抬头看,却已是阴云压城,风也大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豆大雨点就毫无商量地猛往下砸。王许二人骤然反应过来,王夫南正要拽了她往东边公房跑,可许稷却是立刻俯身收拾地上散落的军器,紧迫中却透着从容。

她也是与卫征一样,做什么事都要做到底绝不丢三落四的人哪。

可待她收拾完再拎着弩机跑回公房,浑身均已湿透,且站在廊下又不敢往里走,因太脏了。雨水顺着袍角往下滴,裤脚靴底均是泥,实在狼狈。

王夫南瞥她一眼,低头脱了靴扔在走廊里便径直往里去。许稷见他如此,也将靴脱了扔在外面,卷起裤脚跟着进去了。

外面黑云压城,屋子里一片晦暗。

王夫南自值房中取了衣裳手巾来丢给她,指了隔壁一间公房道:“那边无人,去那边换。”

许稷冻得发抖,不计前嫌地拿了王夫南的衣裳便进去了。王夫南见那门“砰——”地关上,莫名愣了一下,回过神往火盆里添了两块炭,将门窗关上,便不拘小节地换起衣裳来。

可湿衣裳才刚扒下,连汗衫子还没来得及穿好,那边许稷忽然开了门。

王夫南显未料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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