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兔 > 言情总裁 > 半子 > 分卷阅读100

微笑,道:“此事倘若做不好,你清楚后果吗?”

“下官正因深知其中利害关系,才将此事托给王观察使。”许稷一收难色,面上是十足的笃定。

“你很信他吗?”宦海中哪里有甚么信任呢?无非是利益共同体。然许稷表现出来的,却是超乎利益关联的信任。

“据下官所知,王观察使并不是与宦官沆瀣一气之辈。”她一字一句皆是在为王夫南证明立场。如今内外朝争斗愈烈,而他并不会在泰宁那地方待上一辈子。既然回朝是必然,倘若因立场模糊而被清理,就实在太冤枉了。

都是避不开的问题,还不如说清楚。

“你如此为他撇清,是为了甚么呢?”赵相公深知许稷至今未站队,在朝党内部斗争中她几乎不存在立场。但倘若她与王夫南私交过密,或许变成世族党也就是必然了。

“倘若相公是以私交来判定下官的立场,大可不必。练侍御与王观察使的私交亦是极好,难道练侍御的立场就值得怀疑吗?”她抬起头:“下官只是觉得浪费,分明是可用良将,却因与宦官的那些逢场作戏而被弃置一旁,相公不觉得可惜吗?”

她点到即止,不再往下说,因清楚自己能做的就到此为止了。

堂内霎时只听得到她合上簿子的声音,赵相公默不做声看着,不由眯了眯眼。

能拿出练绘来举证,即是她的聪明之处。

因练绘是党争中的核心人物,深得信任,她能洞察出这一点,就足证眼力不错。

许稷收拾簿子告退,出了门秋阳覆面,整个人顿时暖和了一圈。她低头穿上鞋,乱舞秋叶落到她脚边,看起来像一把小金扇。

是银杏叶,她乍然想起初到泰宁使府的那个晚上,王夫南按住她脑袋,往她头发里塞的那一枚银杏叶。

一年已逝,光阴如风。

她将叶子捡起来,扑面而来的风卷来更多落叶。她要回度支,目的地似很明确,但将来呢?她能走多远,又能在京中待多久?最后的归宿又会是哪里……无法想象。

不过,她还是会走下去。应付度支虽比她预想中还要吃力,但倘若能为国库争取到一二,能将盐利及税改推行下去,她就算为此头破血流也算不上甚么。

人总要有一二值得赴汤蹈火之事,才不至于迷失于未知命途。

不论是顺、是逆,是于两京呼风唤雨,还是贬至边地远离权力中心……她都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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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中尉刚到曹州,径直就领兵杀去魏博。

中护军问为何路过泰宁而不救,万一泰宁失守可就出大事了啊。杨中尉则骂道:“有没有脑子,魏博出兵泰宁现在守内空虚,不快点打下来留着过年再战吗?”

“那泰宁?”

“十七郎要连泰宁都守不住我剁了他子孙根!”杨中尉脾气暴躁,不耐烦地回。

马蹄声浩浩荡荡,而天已近暮。

王夫南这时领着诸兵将折返回临沂,并让将领逐级传令下去,都不得懈怠,因今晚极有可能要应付恶战。

晒着秋阳休整了一日,诸人全无睡意,只哒哒哒往城门赶。

天完全黑下来,守城的周指挥使却不得歇。因情报兵来讯,称魏博军竟绕了个大弯路杀了回来,距临沂城门仅剩四里路了。

周指挥使做好了布防,深呼一口气。王夫南迟迟不归让他很是担心,况情报兵也说没有得到他们的消息,这点就非常可疑。到底去了哪儿呢?昨晚难道打败仗了吗?可倘若败了的话,魏博军也没必要绕大圈子了。

可疑,实在可疑。

兵者诡道,周指挥使摸不清王夫南的心思,他能做的,仅仅是拼尽全力守住城门。

可对方浩浩荡荡两万多人,周指挥使不免有些心虚。

魏博军来势汹汹,加上昨晚被狠狠修理了一番,心中皆有愤懑之气,都是不要命地推着冲车往前撞拒马枪,随后云梯也迅速往上搭,前赴后继,面对泰宁守城部队的攻击毫不在意。

就在泰宁军投石扔火炬抵挡魏博军进攻时,魏博军竟又用绞车张起车弩来,多枚箭齐发,射程远至七百步开外,集中攻击城门,威力实在不可小觑;又有用抛车往城楼上投石的,令人应付不暇。

周指挥使忿忿道:“长途跋涉东西竟还带得这般齐全,魏博军这次是来狠的啊,看爷爷弄不死你们!”

他言罢一刀砍了差点顺云梯爬上来的魏博军,一桶麻油就浇了下去,火把再一丢,瞬时烧了起来,烫得爬梯的魏博军如熟了的蝼蚁般纷纷滚落下去,云梯也很快瓦解在火焰中。

“今年沂州丰收!麻油喂你们个饱!”旁边一小将亦倒了一桶下去,丢了火把瞬时往边上一倒,一支利箭就从他头顶飞过。他翻个身爬起来,听周指挥朝他嚎道:“我看这里魏博军远没有两万,可能有支队往西城门杀去了,速带人去支援!”

小将喏了一声,连忙带人撤下。周指挥使则仍领着一众守军抵挡魏博军的进攻,但啾啾飞来的兵箭却愈发密集起来,真叫人头痛。

城门毕竟不是甚么无坚不摧之物,能破一道就能破第二道,这么死耗绝对不是甚么好法子。倘若王夫南在,估计要使出甚么引敌入城伏杀之的诡计来,但周指挥没十足把握,实在不敢做这么大胆的决定。

魏博军与泰宁守军的拉锯战一刻喘息时间也无,两边都不惧死,补充兵力又都能及时填上,武器也都不是一时半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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