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酒吞问道,“还缺什么?”

“缺很多。”茨木回道,“我想去瞧瞧,这个世界的婚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酒吞蹙眉,扫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一眼:“该去哪里找个现成的婚礼?”

茨木略一沉吟,心头也拿不准主意:“先去走走,兴许能撞上。”

即使这一个城市没有现成的婚礼可供参考,但还有下一个城市,下下个城市可供寻找……依靠茨木和酒吞的速度,借助一些妖怪固有的手段,未必不能找到。

他们按照既定的计划,去了婚纱廊。

既然有人在挑选婚纱,那八成能找到结婚的人选。只需要悄悄跟着不露马脚,就能借着别人的模板涨个经验。

大妖怪顶着少年少女稚嫩的脸,才一入门,就被一大堆云雪般蓬松的裙摆晃花了眼睛。

穿着洁白婚纱的女子笑得温婉柔和,她们笑着为自己的准丈夫整理着西装衣领,偶然间狎昵低语,总惹出两颊一丝薄红。

也有穿着大红色旗袍的美人头戴璀璨的金冠,在爱人面前细细描摹眉眼,一笔一画,于柔情似水处,尽显缱绻。

西式婚礼的张扬洒脱,中式婚礼的含蓄内敛。以纯洁的白与耀眼的红为界限,却交融着同样的爱与真挚。

在这一刻,人类变得极为幸福,也极为神圣。

廊内的工作人员忙得飞起,为新嫁娘量尺寸,为新郎官搭西装。也有不少人朝着茨木和酒吞投来目光,但见他们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便只以为是哪一家新人的亲属,倒没有过问什么。

茨木看着身边活力四射的白裙女子,又望着隔壁温婉内敛的旗袍美人,他不禁幻想着乔心舒穿上婚纱和嫁衣的模样,一时间只觉得人间至美,大抵不过如此了!

正当他出神的时候,酒吞猛地推了他一把,率先跟着一个女人往外跑去:“跟上!”

“挚友?”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茨木迅速追了上去。

酒吞下巴微抬,指着前头狂奔的肥胖女人:“凝神,仔细听听。”

茨木支起了耳朵。

女人发疯地奔跑,手中捧着一件雪白的纱裙,她麻溜地钻进了一辆贴着“囍”字的红车里,嚷嚷道:“快!快回去!怎么这么不小心,原来的婚纱被扯破了!”

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踩油门,将车开得飞起:“新郎官太心急了,抱起新娘子就走,哪知道裙摆太长卡着门,这一拉登时就坏了!”

“就没多备几件吗?我记得不是买了两套吗?”女人心急如焚,“就不能先凑合?”

“少说两句,人家结婚最忌讳‘凑合’两字!宁可耽误点时间,也不能不讲究。”男人提高车速,捡着近道走,“前后也就半小时,赶回去也是吉时,莫急了!”

女人点了点头,说到底,女人家这辈子也就结那么一次婚,该讲究时确实要讲究。

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一来一去,不仅带回了一件婚纱,还多了两根“尾巴”。

……

新娘的娘家住在乡镇上,新郎的车队一路浩浩荡荡地从城区开往乡镇,气派地歇在了岳丈家门口。新郎在一片赞美和起哄声中落脚,笑盈盈地赶上媳妇儿的闺阁,去“闯一闯”闺门。

若不是迎亲时出了些许意外,这会儿他们该在回城的路上了。

茨木和酒吞顺利至极地混入了迎亲队伍里,男方的家眷以为他们两个“孩子”是女方的亲属,女方的家眷以为他们是男方带来的“童男童女”。

这一见二者清秀的眉目和通体的气派,女方的家人当真满意了,只觉得亲家看重这门婚事,态度一点儿也不敷衍。

酒吞和茨木莫名其妙地当了“花童”,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塞进了婚纱长长的裙摆。他们对视一眼,没有多话,只是默默跟随在后,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新郎笑着从怀里摸出红包,一个接一个地撒过去,姿态那叫一个潇洒。红包没了怎么办?他摸出了父母早已为他准备好的一叠红皮,含笑送入女方长辈手里。

隐约间,茨木耳朵里钻进了周围的话语——

“听说这一个新郎官家境不错,你看,人家迎亲配了十八辆奔驰宝马,彩礼给了三十万!”有中年妇女窃窃私语,“我记得隔壁那家闺女出嫁,就只收了三万块的彩礼,这一个……翻了十倍哩!”

“还别说,城里人到底不一样哇!”另一人回应道,“你看这小伙子出手大方的,红包里的钱甩出来都是整百,一点也不肉疼。”

“啧,这家闺女嫁得好呐……”有人感慨道,“年纪拖到28岁,还以为要熬成老姑娘了,没想到挑了个最好的!”

“是啊,隔壁那家跟这家有些龃龉,背地里没少嘲笑他家女娃年纪大找不到对象,你瞧瞧今天……隔壁的门都关着,今天愣是不出门呢!”

茨木暗搓搓地打量着外头一字儿排开的宝马奔驰,只觉得它们没有他的法拉利兰博基尼威武雄壮!

并且,三十万的彩礼……茨木脑海里不禁冒出打黑拳时满竞技场飞舞的钞票,他记得一千万的纸笔也不过是没多大的方砖,三十万……未免“寒酸”了些?!

但听着人类之间交谈的话语,似乎这已经是顶了天的待遇了……

所以,在人类世界,娶亲的资本比的是车队能排多长,彩礼能堆多高吗?

茨木觉得自己无所畏惧了。

周遭的闲言碎语可没有遮掩,新娘子的脸有些挂不住,新郎官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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