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宋氏哪里还敢为秋锦求情?只不过答应她会好生照顾何婆子,而后拂了秋锦抓着她裙角的手,背过身走了。
“三少……”
秋锦又哭喊着齐琛的名字,宋氏见了,连忙使个眼色给婆子,将她的嘴一把堵了。
她儿子,是万万不能被这丫鬟害了的!
也是秋锦时运不济,齐琛当时正是伤心虚弱的时候,又因了替桐雨那番折腾,气力不济晕死过去。否则依着他的和软性子,便是挨了齐继如责罚也定然会护她一护。
由此,便有齐家壮实的婆子将秋锦捆了,等人牙子一到,便扔了出去,生死不管。
可合该她命不该绝,在人牙子那破牛车上呜呜咽咽挣扎的秋锦,到底身形姿色还在,本是打算卖到哪个院子里头的,却被路过的保七爷一眼瞧中。
这保七爷何许人也?乃是京城三教九流里的地头蛇。
往日里不知做了多少坑蒙拐骗敲诈勒索的勾当,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他就是其中一个横人。
且又是个出了名的浪荡人儿,没少在那些院儿里摘花弄月的,走哪儿人都称他一声“七爷”,便也自以为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这日他正提了裤子从相好的床上爬起来,因有人请他喝酒,便从齐家那条街上走了一遭。
这么赶巧,可不碰上了正要被拉去发卖的秋锦?
秋锦向来不是什么端正的人儿,以往还曾想要勾搭主子齐继如,奈何宋氏看的严没法得逞,于是又看上了自家少爷齐琛。
只是她虽小有姿色,只是还未到倾城美人行列,齐家父子二人俱都没瞧上,还落个如今下场。
此时她的心中什么念头也没了,只盼着有人能救她一救而已。
打从保七爷瞄她第一眼开始,秋锦便停了哭喊,眼斜斜往上一挑,泫然欲泣地望着他。虽被塞了嘴又打了一顿,但衣裳半露着,倒也比那些院里的娘儿们多了一些滋味儿。
别的不说,单那一身细皮嫩肉就叫人看了垂涎。
☆、087人称七爷
保七爷是个风月场中打滚儿的,一对上秋锦那勾人的眼神儿,身子已酥了大半。
可他也不是个傻子,知道这必是哪家犯了大错的婢女。
娘们儿玩玩可以,若是因此得罪了人,岂不是得不偿失?因此必要先打听清楚了不可。
好在这个人牙子他是熟的,两人间以往有过交易。
保七爷立住脚,喊他,“张哥,最近哪里发财啊?”
叫张哥的正卖力挥鞭子,他牙行的这头牛年纪大了,常常走不动道,他又不舍得换,还一直死撑着。
心中想着,这丫头费了他老劲儿,回头要是卖不上好价可就亏大了去。
秋锦往日那德行得罪了齐家不少人,因此便是落得这个下场,还有人要上去踩一脚,卖秋锦的时候狠要了一口价,他可花了不少钱。
若不是瞧着还有些姿色,他才不舍得下这个本钱!
正盘算着,听有人唤他,转头一看,原来是老熟人保七爷。
人牙子姓张,单名一个钱字,长的尖嘴猴腮模样,一见是他,立马“嚯嚯”两声停了牛车,下去对他拱手赔笑道:“哟,原来是七爷,小的瞎了眼,竟没有瞧见。”
他可不敢在保七爷面前托大,人家叫一声“掌,保七爷的名号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还是很响亮的。
但凡是个牙行,哪家都曾做过保七爷的生意。
他人面儿广,路子野,心狠手辣,偏偏手底下又松,和他做买卖,保准儿不会叫你亏,只是多少要担些风险。
张钱胆子小,做过几次后便不敢再接,但买卖不成仁义在,见了面还是恭恭敬敬称他一声“七爷”。
“七爷拿我打趣呢,叫我张三就好,张三就好,小子如今混口饭吃而已,离发财还远着十万八千里呢!自然比不得七爷您财源广进,以后要多带带小子才好。”
他在家中排行老三,大家一般都这么叫他。
保七爷本就是客套,并不曾将这个张钱看在眼里,闻言果然不再啰嗦,直接道:“你小子,贼精贼精地,到手的生意都不敢要,爷还能怎么带?”
“嘿嘿,嘿嘿”,张钱便只咧着嘴笑,眼珠子转了转,换个话头道:“不知七爷您有什么吩咐?小的若能帮得上忙只管说。”
话虽如此,眼却瞟了一眼牛车后头,意思是自己还有事要忙。
保七爷也不跟他客气,打听道:“这是从哪家来?模样倒是齐整。”
这话一出,张钱哪里还不懂?
敢情是瞧上这个小娘们儿了啊!眼光倒是不错,他仔细看过,却是不差,也未曾破了身子。
他嘴一咧,露出一口黄牙。
“哥哥哎,弟弟不敢瞒您,这丫头,是从太常寺卿齐家刚拉出来的,犯了错,这不就落这个下场麽?啧啧,也真狠心,如花似玉的小娘们儿,养的身娇玉贵的小姐一般,也是说打就打说卖就卖,啧啧,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也真下得去手。”
此时倒一口一个“哥哥弟弟”,攀扯起亲戚来。
这是盼着保七爷能出个大价钱收了秋锦,也好省的他再受罪去院里跟老鸨扯皮。
保七爷向来出手阔绰,瞧上的东西肯定不会抠抠索索不舍得花钱。且盗亦有道行有行规,他那样有头有脸的人也不兴强抢。
张钱这才打上他的主意,否则这亏本的买卖可不做。
果然,保七爷听了,接着问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