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到罗氏身边,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的。
侍候了好一会儿,罗氏这才缓了过来。
这说的就是陆烁穿越过来的那次!
没想到会再次旧事重提!
陆烁重又坐回罗氏身边,面上镇定,心里却惴惴的,竖着耳朵听她们接着往下讲。
白氏眼观鼻鼻观心,低头绞着手中的帕子,不发一言。
袁氏则暗暗松了口气。
自陆烁在沧州发病那一次起,袁氏就一直未曾断过怀疑,这事压在她心里已有几年了。
为怕陆烁小小年纪跟着瞎担心,她才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暗地里却和陆昀夫妻两个找了河北道的许多名医,只是这些名医医术精湛,听了这病的病况后,却都没个说法。
两人束手无策,袁氏本都想放弃了,此时见罗氏自己提了出来,袁氏又抱了希望。
袁氏索性把这些年寻医问药的事一股脑儿都说了。
末了,才斟酌着词句道:“都怪儿媳思虑不周。先前想着您年纪大了,怕是受不得这刺激,又想着烁哥儿日后总是要出仕的,有了这般病症,怕是会被诟病,这才不敢声张。只跟二爷暗地里寻医问药。只是这几年都没个结果,如今回了京师,怕还是要仰仗母亲,托些熟人寻找良医才是。”
没成想陆昀夫妇这些年默默作了这么多事,陆烁心中激荡,一时十分感动。
他何其有幸,今生能有这样开明又疼爱自己的父母!
“讳疾忌医,果然是糊涂!”罗氏却摇了摇头,轻声斥责了一句。
“母亲教训的是。”袁氏端坐在锦杌上,低头挨着训斥。
陆烁看了看袁氏一言不敢发的样子,心里颇不好受。
他就抬头望着罗氏,劝解道:“祖母,爹娘担忧孙儿的身子,心里必也不好受。他们不告诉您,也是怕您老人家跟着担心,不管是对是错,到底是一片孝心,您就别再责怪他们了!”
罗氏低头看着陆烁俊秀的脸庞,又听陆烁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心中暗暗点头。
她立时就换了副神色,重又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小滑头,倒尽想着你母亲!”
心里却高兴!这嗣子嗣父母,还是关系亲密些才好。
说完,又对着低头不语的袁氏道:“罢了罢了,此时再去追究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现在还是赶紧想些办法,把这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才行!”
老太太这心里总觉得陆烁这是撞了邪了!
白氏这时才笑着打圆场道:“母亲说的正是!儿媳听说那灵岩寺的道源法师道行极高,颇有佛缘,京中许多人家都争着求他解签批命,如今烁哥儿的事倒可以求他一试。”
连当今圣上都对道源法师十分礼遇!
罗氏虽不喜这大儿媳,这建议却是提醒了她。
罗氏就点了点头,对着白氏赞同道:“你若不提,我还想不到这上面来!”
白氏温婉的笑了笑。
袁氏心中惊喜,不觉拔高了音量,问道:“我离京多年,倒没听过道源法师的名号!真有这么灵验?”
白氏笑着把道源法师的光辉事迹详细说了一遍,末了,她又蹙了蹙眉,叹息道:“这道源法师道行虽深厚,他的要求也多!要想找他批命,就要先抢得灵岩寺每月初一的头柱香,除此之外,还要有善缘,不然,任你是王公贵族,他都是坚持不见得!”
陆烁听了这道源法师的光辉事迹,不禁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他本来还是不信神佛的,只是最近邪门事儿遇到的太多了,不得不信。
这道源法师道行如此之深,也不知他会不会看穿自己。
陆烁就道:“祖母,孙儿这病无痛无觉的,虽然看着凶险,却也不是什么大事,这道源法师又要求那么高,我看还是算了吧!”
袁氏听了这话,就瞪了他一眼。
罗氏则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好孩子,祖母知道你是体谅长辈,只是你小小年纪,哪能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道源法师要求虽高,但之前求成功的也不少,咱们只要诚心一些,总能得偿所愿的!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多想,只需好好备考就是!其他的事情自有我和你母亲安排。”
陆烁张口想说什么,却寻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
这两人一片慈心,所做的事都是为他着想,他又哪里能反驳。
事情妥当了,罗氏这才唤了外头的丫头婆子进来。
几个大丫头上了碧螺春,采薇并几个小丫头也各端着个黑漆雕花托盘,鱼贯而入,上面放着一碟一碟的点心。
果然都是些陆烁平日里爱吃的!
事情已定,接下来的话题陆烁也就不关心了,专心吃起点心来。
罗氏则和两个儿媳商定了时间,就在三月初一。
那时陆烁已考完县试,又正是春光明媚好时候,正适合带着他上灵岩寺求签,顺便春游踏青。
☆、第056章梅林
待事情商议妥当,罗氏看了看沙漏,都已到了戌时中了!低头一瞧,见陆烁双眼半眯,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想着陆烁一连几日奔波劳顿,虽说是在官船上,但旅途到底艰苦!
老太太是个心疼孙子的,索性就住了话题,伸手端了茶盏。
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袁氏却有些疑虑。
这回京师第一日,按理,也该先拜见一下陆昉才是,再怎么说,他也是这敬国公府的当家人。
但袁氏了解陆老夫人的性子,是个重规矩的,又向来说一不二,因